奶连连摆手。
独眼李很坚持,不容置喙道:“婶,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就拿着筐回家了。
赔玻璃这事,奶奶好像很害怕,领着我回屋睡觉时,还不忘絮絮叨叨的说:“听你李叔之前说的,那黄七娘是只黄皮子吧?黄皮子还能有玻璃?它们赔的玻璃能要吗?”
半夜去了趟六叔家,我本来就困,奶奶又不住闲的在我耳朵边念叨,听得我直打哈欠,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我睡醒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
我蹭的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埋怨说:“奶,你咋不叫我?我还想跟小哥一块去上坟呢。”
我对上坟不好奇,主要是想跟小哥出去玩。
我家这房子是老房子,一共三间,东西两间盘着炕,是睡觉吃饭待客的地方,中间这间是厨房,左右垒着灶台,直通东西屋的炕,烧火做饭的时候顺带着也能把炕烧热。
奶奶正从锅里往外端饭,听见我话,瞪我一眼,“上啥坟,也不嫌晦气,你小哥早就回来了。”
说着,奶奶扭头冲院里吆喝,“文诚,进屋吃饭来。”
小哥哎了一声,拿着一把小花,蹬蹬的跑进屋,把花往我怀里一塞,抹了把鼻涕,“给你。”
“你给我这个干啥?”我抱着花,奇怪的看了小哥一眼,“啊”了一声,“你是不是把我的玻璃弹球弄丢了?”
小哥把我拽到门外,小声说:“没,没,弹球还好好的呢,不信你等会数数!你看,我都给你花了,你就别把这次捡鸡蛋糕的事跟大哥说了,行不行?大哥要是知道我捡上坟的鸡蛋糕给你吃,他一准揍我。”
“你当我傻啊,我才不跟大哥说呢,大哥要是知道了,也得揍我。”我瘪着嘴说,这回捡鸡蛋糕来吃险些惹出事来,别说小哥怕挨揍,我也怕啊。
我说的大哥是我亲大哥林文阳,比我大十岁,正在县里上高三,我从小就黏他,也最怕他,因为我是家里老小,又是唯一的女孩,大家都宠着我,让着我,做错事顶多挨几句骂,只有大哥真揍我。
偏偏他懂得道理多,奶奶说不过他,每回他揍了我,奶奶还说他打得好,打的对。
我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哥都半个月没回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