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了。
手头没了事,阿娘成日就坐在院子里等书生回来,听闻状元回乡锣鼓开道鞭炮齐响,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她抚摸着肚里胎儿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她等啊等,一次次从晨光熹微等到日薄西山,却始终没能等到那个人回来,直到临盆那日,有人敲响院门,送来一封休书……
没错,书生休了江江的阿娘,在江江诞生这一日。
穷书生进京夺得状元,骑在高头大马上接受百姓祝贺时入了将军女儿的眼,陛下知晓此事,金口一张替这两人做了媒。
将军的女儿下嫁,自然是要做正妻的,远在曲池正值生产之际的糟糠妻毫无意外的被抛弃。
拿到休书的那一刻,阿娘一下子蔫了,所有的气力从她身体里顷刻抽离。
产婆见状连呼不好,怕是有难产的迹象,紧要关头是婆母冲至榻旁抱住阿娘,给了她生母般的关怀和爱意。
孩子艰难生下后,未等养好身体,阿娘便抱着襁褓中的女儿赶赴盛安城,气势汹汹的离开时,想的是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同他讨要一个公道,可真的远远看见那个人携新婚妻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样子时,阿娘竟连上前去的勇气都没有。
亲眼见着做了状元意气风发的书生和将军府貌美端庄的千金,阿娘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夫妻并非是一体的,一个人若是跟不上另外一个人的脚步,那么自然就会有其他的人出现。
“郁鲽她……”老者瞥见江江身旁放着的牌位,整个人一瞬僵住。
“她死了。”江江从祖母怀中抽出,躬身将阿娘的牌位重新抱进臂弯里。
“死了?怎么可能死了呢,不……不可能的……”老者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她抱着孩子离开曲池的时候,分明说了会回来的,怎么就……死了呢?”
重逢的惊喜和永诀的悲痛同时出现,两种相悖的情绪于一副年迈的身体里碰撞在一起,老者一口气顺不过来,捂着胸口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老者伸手握住了江江的腕部,许是怕再一次失去,她握的很紧很紧,即便是陷入沉沉昏睡中也不肯松动分毫。
老太太被抬进屋里放在软榻上,府里常驻的大夫第一时间赶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