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凌婳抬了抬下巴，“所有人，按活契和死契分开站。”

徐管家稍作调摆，一众人无声的分开站立。

“签了活契的去念秋那里领这个月的月钱，凌家还各位自由身。”

众人面面相觑，就这样？说放就放了？年限签得久的也放？不转手卖了她们？

“签着死契的如果有心离开凌家也不强留。”凌婳从迎春那拿过匣子打开，随手在里面翻了翻，“诸位在凌家时尽心为凌家办事，凌家落难亦全心护主，至今不曾生出乱子，凌家记大家的好，如此这般也算全了这主仆情份。”

凌婳站起身来，“不用急于做决定，明日午时之前报到徐管家那里便好。”

凌婳一走，正院里便热闹开了，有激动的，有傻笑的，有皱着眉头在那苦想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看到有人拿回了自己卖身契泪流不已后静静转身离开。

凌家放人离开自是好心，可这世道真离了凌家却并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徐管家站得高看得远，将这一方小小世界里的人生百态看在眼里，心里对大姑娘更加佩服了。

不说别的，离开的人要念凌家主子一声好，而留下来的也更安心，人只要安了心那些个乱七作糟的心思就少了。

老夫人院里的人去了多少便也回了多少，苏嬷嬷快步回了屋，把大姑娘的决定报与老夫人知道。

苏嬷嬷满心担忧，“如果大家都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可怎么好？”

“你会走吗？”

“老奴怎么可能走！”苏嬷嬷便也不想的便道，说完也隐隐有些明白了。

老夫人笑，一脸感慨，“年轻虽然少了经验，可胆子却比老人要大，婳儿这一步走得好，想走的能走，想留下的也可以留下，两相欢喜。”

苏嬷嬷还要说什么，老夫人摇摇头，笑容敛了些，“以后婳儿的决定我屋里的人都该率先站到她那边，要是我都不撑她一把，她怎么当这个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她不行，我自然不会让她乱来。”

“老奴知错。”

“知道你是为凌家着想，去和大家说一声吧，按大姑娘的吩咐做。”

“是。”

得到消息的大小主子反应各不相同，受影响不大的人自是庆幸，也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利益受损最严重的四位夫人里二夫人摔了杯子，三夫人沉着脸咬碎了牙，大夫人虽然不能干，该拎得清的时候还是拎得清的，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女儿那边，四夫人则在考虑片刻后也选择了站在大姑娘那边，有夫君的原因在里面，也因为这两天大姑娘的表现给了她信心。

***

凌婳喝着花茶等几个丫鬟盘完账。

抱夏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婳坏心的故意不问她，屋里的丫鬟也纷纷偷笑，小姐这么收拾抱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偏偏她总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