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叫一个字：袁二虎。

见常小娥飞速的转过身去擦眼泪，袁锋冷冷的说：“我没事儿，我刚醒过来，刚刚家里是不是有人来了？”

自打娘亲死了之后，家里就剩下叔嫂二人，袁锋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跟常小娥说话从来都是冷冰冰的。

昨晚袁锋多喝了几杯，走到半路上被人从背后打了闷棍，当时他强忍着疼痛，用杀猪刀手刃了三人，剩下的一个吓跑了，而他刚到家就晕了过去。

最近他心情不好，据别人说附近似乎有两波人马在交战，所以通往洛阳的交通被切断了，虎牢关也关闭了半年，让本来就不好的大环境更雪上加霜，老百姓稀粥都喝不上，所以他帮工的那家肉铺也关门大吉了。

没错，袁锋的正经营生就是屠夫，但现在失业了。他帮老板杀猪卖肉，每个月可得铜板三十文，再加上他在赌场里替人看场，总共每月能有四十文钱进账，这些钱勉强能够让常小娥吃饱，但却不够他们两个人吃。

所以袁锋从来不在家里吃饭，他总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其实经常饿肚子，这年头啊，抢都没地方抢去。

他本来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可刚才听到王婆子替吕二来纳妾，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若不是断定他必死，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跑到成皋县最大的狠人家里来强抢民女啊。

袁锋摸了摸头，发觉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里面好像还有金疮药，心想一定是常小娥帮了他。

“没，没有，没有。”常小娥眼神惊恐，拼命摇晃双手。

“常小娥你给我记着，我袁二虎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你要是敢不守妇道，我宰了你——听见没有？”

常小娥缩在靠灶台的墙角，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听到了，听到了，你放心，我不敢，我真不敢。”

她是真心害怕这个小叔子，自打进门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袁二虎是成皋县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这几年她更是亲眼目睹小叔凭一股狠劲儿把方圆几十里的泼皮无赖打的服服帖帖，外面的人都管他叫“虎牢屠夫”，说他杀人跟杀猪一样，砍人像砍瓜似的。

常小娥一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就从心底里打怵他，袁锋瞪她一眼，她就全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