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想将沈墨分尸的想法也变淡了许多，只是站在原地，细数着沈墨身上所犯的错。

“师姐…呜呜……”

“邪不胜正，你不死对不起那些信过你的人！”

“我真的知道错了，师姐……”

“不要叫我师姐，我没你这么个没人心的师弟！”

“我到底……”

沈墨埋头哭了好久，宋知雪也还是站在原地，提着剑，等他彻底哭完。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墨才用袖子擦了擦脸，拍掉身上的灰尘，缓缓起了身，面如死灰地说道。

“当我最后一次求你了，师姐，能让我选择自己的葬身之处吗？我想埋在老家的那棵槐树下面。”

“你怎么还敢提要求？”

“我要是死在外面，我娘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她腿脚不好，走不远，好歹死在家附近，她能常来看看我，也算是我这个不孝子唯一能为她老人家做的了。”

沈墨眼角微红地看着宋知雪，佝偻着背，说话的声音也较之前小了不少。

两人站在雨过的泥地上，此时已是日落时分，离他们不远处还能看到一些人家房顶的炊烟。

黄昏下的水稻，明明还是惊蛰，金灿得却像是成熟了一般，看起来一片平静祥和。

如此乡村美景，但站在此处的两人却没有丝毫兴致坐下来欣赏，与平和的景色相反，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十分的紧张与沉重。

望了望天边的黄日轻轻下落，宋知雪不知为何内心升出一股莫名凄凉的感情，她以前听人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即便是再恶的人内心也都有柔软的地方，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但沈墨…她实在无法就这样放过他，那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小欢、赵师弟，还有那么多原本能幸福地过一生的人，如果就这样算了，宋知雪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师弟，明明道理你都懂，可为什么还…唉……”

宋知雪仰面长叹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疲惫，人死了不能复生，再怎么折磨沈墨也不能让他们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长痛不如短痛。

思绪拉回，宋知雪身上的杀气大减，把手上的剑收回了鞘内，语气缓和了不少，淡淡地说道。

“念在我们昔日同门的情分上，我可以不杀你，你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