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样一说，皇帝也不再计较自己不知这事，脸色似乎缓和不少。

我把两个妃嫔的诊脉记录给他，他草草扫了一眼，道：「不如交给贵妃照料。」

我摇头道：「贵妃毫无经验，怎么能照顾好她们？不如交给我来。」

皇帝脱口而出：「贵妃怎么没有经验？」

这话石破天惊，叫我猛然看向皇帝。

贵妃怎么？她难道怀过孕？可是当年她入后宫，可是太医会诊过的，确信她无法生育！

否则她怎么能当贵妃？！

我紧紧盯着皇帝，心跳加快。

心里隐隐的想法几乎要破土而出！

皇帝却并无任何异常，面对我疑惑的目光，只是若无其事道：「当年贵妃照看过你，不也叫你平安生产？」

「咳，你若是不放心，就自己照顾就是。」

我不知是欢喜还是失落地垂下眼。

我垂头的刹那，并没有看见，皇帝似乎觑了我一眼。

然后道：「不必多管她们，你好好看着景珩，教他诗书，朕这段时日会抽查他的课业。」

我低声应了。

皇帝每次来，和我只聊儿子，不是景珩功课不行，就是他又纨绔不堪。

但是没有一次，他真的下手罚了。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拼尽全力护住了儿子。

我抛弃尊位向皇帝苦求，对贵妃做小伏低，处处退让，甚至她凤鸣宫的太监都可以对我站直了腰杆说话，指着我的宫门吐唾沫。

如此战战兢兢。

为了景珩，为了他的未来，这些我都可以忍耐。

只是儿子……那个我亲生孩儿死去的梦！

我抓心挠肝，想要否认，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

可是皇帝方才的态度，又让我止不住心想，贵妃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

如果她有孩子，以皇帝对她千依百顺的态度，假如呢？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无法抹除。

我在长久的沉默中，被这样的想法折磨得几乎发疯！

我必须做点什么，证明一下……

我望向皇帝，也许脸色苍白，也许神色扭曲。

因为皇帝面露惊讶，问道：「你怎么了？」

我死死盯着皇帝的脸色，道：「景珩都这么大了，皇上，臣妾都从未亲手抱过他。」

皇帝提起儿子，语气和缓：「朕抱过，当年是、是朕亲手把他带大。」

眼看皇帝又要开始解释当初是他不满我的人品，才会不许我带孩子，等到长大一点才敢交给我云云。

我扯了扯嘴角，没让他话出口：「臣妾记得当年景珩出生，稳婆说他后背有块胎记，像个小老虎，臣妾却没有见过，十分遗憾。」

「臣妾想叫景珩过来看一看。」

「什、什么？」皇帝似乎没听清楚。

可是我清楚地看到，我话音刚落的一刹那，皇帝额头冒出一阵大汗。

他脸色忽然苍白！

我的目光渐渐冰冷下来。

明明因皇帝到来而烧得暖融融的宫殿里，此刻冰凉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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