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王大丫一边往灶坑里添柴火,一边小声问苗兰花。
苗兰花摇头,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神色淡漠:“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在苞米地里看着。”
王大丫被噎了一下,她有点不高兴。
撇撇嘴,她一抬头就看见放在旁边的那碗面条。
“这可是白面粉呀!谁家坐月子也没说拿白面粉擀面条吃呀!就这还不吃,当自己是地主老财还是资本主义小姐呢?”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索性连柴火也不添了,就坐在板凳上直拍大腿。
苗兰花心说,那你还没看见藏在下面的鸡蛋呢。
之前她就多了一个心眼,顺手把那两个荷包蛋用筷子给戳到碗底了。
过日子就是这样,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吵起来。
特别是王大丫的心眼小,而且她和刘盼娣格外不对付,谁也不让谁。
“再添点柴,爹妈累了一天还等着吃饭,咱俩动作麻利一点儿。”
苗兰花没理会指天骂地的王大丫,淡淡地对她说道。
反正,她知道家里有顾老太太做主,不管是三儿媳还是五儿媳,哪一个都甭想翻天。
等饭菜都端上桌了,顾学信也没回来。
顾老太太没辙,只好用筷子头沾了一点甜水,小心翼翼地往顾久甜的嘴唇上抹着。
顾久甜整个人暂时还有一点懵,就被抹了一嘴甜滋滋的水。
她很想拒绝,只是身体又一次违背了意志,一张小嘴开始自动自发地嚅动,越吮越急。
这一幕,把顾老太太看得泪花直冒。
她拿手背揩了揩眼角,叹息着说道:“前两年闹大荒饥,死了那么多人,本以为这孩子命好,等到这时候才托生到咱家,好歹现在不用成天饿肚子了,结果还是连一口奶都喝不上......”
亲妈一哭,两个孝顺儿子顿时坐不住了。
顾学仁和顾学礼都觉得刘盼娣的说法莫名其妙,更觉得这小侄女可怜。
但他们俩都是做伯哥的,总不能亲自闯进坐月子的弟妹的房里,劝她给孩子喂奶。
他们各自看向妻子,想着妯娌之间方便说话,总要有人去说服刘盼娣才行。
还没等老三顾学礼开口说话,王大丫就摆手。
“看我干啥?这一下午大嫂净是好吃好喝给做着,人家愣是一口不吃。你是没看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