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的外孙女就是你,霍江眠。”
我望着那轮不算圆满的月亮,总觉得快要被漂浮的云彩完全遮蔽了。
江眠没有讲话,可我也不需要她的答复。
许久她问,“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
她的哭腔越发遮掩不住,“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小明苦笑着挠了挠头。“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
……你们恋爱脑是真的很令人唾弃。
江眠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跟小明哭的挺有夫妻相。
我看着他们两个和好如初,但是我要说的话还未说完。
“你父亲霍大人在狱中已有十年,可是他曾经的靠山还潜逃在外。”我闭上了眼。
这时月亮已经完全被乌云吞没了。
悄无声息的,一个宽阔的臂膀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脖子。
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们站在密林之间。
我说,“叔,好久不见。”
25
他从隐秘的黑夜里走出,像是身披最深邃的墨。
我淡淡道,“叔,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小心眼。”
摄政王逃窜的第十年,皇帝久病不愈,天子势弱,才终于有机会现身世间。
夜色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苍老了许多,可神情又像是即将新生。
“知道的太多,应该算是很坏很坏的事。”他对我说,还是如此熟悉的声音。“你觉得呢?”
“你回京应该很久了吧,有一年吗?”我答非所问。“至少七八个月了吧。”
“你回京后,秘密见过徐大人,当年的陈旧烂账清算的并没有那么彻底,徐霍两家做了那么久亲家,多少也有利益往来。”
“你试探拉拢他,或者说胁迫?徐大人年岁已高,不想再为朝堂诸事担惊受怕,便回绝了。”
“但是徐大人的外孙女江眠,是你的意外收获。”
“你用相同的说辞拉拢她,可江眠不愿意做背刺他人之事。”我看向江眠与小明的方向,“为此她可以同明世煜断绝往来,想以此打消你在她身边找机会的念头。”
“拉拢不成,你便胁迫,用徐大人的安危逼迫江眠写了这封信。你也知道,这封信不管内容是什么,我们都会来。”
“你蛰伏这么久,天子气数将尽,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可我没想到这第一盘棋,下到了我的身上。”
我突然就很想笑,“叔,在我身上也值得费这样的功夫吗?”
他背对着我,那么多年他的身体看起来还是很健硕,他站的笔直。
他好像看了我一眼,又好像眼里从来没有任何人。
他说,小胖子,这么多年不见,你长高了,也变聪明了。
他说,可是也到此为止了。
阵风吹起云彩,圆月从乌云后探出一个边缘,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借着些许月色,我看着那张同我父皇高度相似的眉眼,我在想,“何至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