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再坚持一下，那贱妇很快就下去救你了，今天之后，你就是嫡女，弟弟也是嫡子，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再忍忍。”

她现在又有了身子，大夫说是个男孩，为了儿子，她不得不这么做。

方青葵的女儿是淹死的，明珠和她女儿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方青葵只要是听到了呼救声，看到明珠的长相，就不会不救人。

姜媚死死盯着马车，她紧握双拳，只觉得手心汗涔涔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在等，等方青葵停下马车，然后跳进冰湖救人。

此时，我斜倚在马车的软榻上，闻着暖洋洋的熏香，阖眸养神，外头的呼救声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我这才睁开眼睛，单手挑开帘子的一角，冰面上的冰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具小小身影漂浮在其中，尸体被碎冰环绕。

陆明珠没动静了，看来是没气了。

我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姜媚竟然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溺毙在冰湖之中，从头到尾无动于衷，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如此狠辣的心肠，连人都不算，简直就是畜生。

姜媚够狠，默许她这么做的陆辙，也够狠。

陆辙娶我的时候不过是个家境败落的落魄秀才，我父亲嫌弃他家穷，不同意我嫁给他，陆辙跪在我家门前一天一夜才求来这门亲事。

这些年有了我娘家的帮衬，陆家才起死回生。

陆辙当初娶我的时候发誓说永不纳妾，我当时随口回了句，你如果有其他女人，我们就和离，嫁妆我会一分不少地带回娘家，你们陆家别想占我一点便宜。

景照国的嫁娶风俗独特，夫妻和离之后，男方务必归还女方全部嫁妆。

倘若妻子去世，且妻子的膝下无子，娘家可取回嫁妆，如果有孩子，嫁妆则由妻子的孩子继承，也就是变相地给了男方。

他当时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不尽的情话，发誓绝对不会。

原来他都记在心里，我有言在先，所以他不会跟我和离，因为舍不得我带来的丰厚嫁妆。

他想要钱，也想要姜媚和嫡子，所以，我就成了他们的拦路石，所以，他们巴不得我死，除我而后快。

将陆明珠记在我名下，在我死后，就是陆明珠继承我所有的嫁妆，我娘家的人不能把嫁妆要回去，因为我名下有女。

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可是陆辙，你明知我因为女儿的死落下心病，却还要利用女儿的死来算计我。

宝珠死的那年，我痛不欲生，日日以泪洗面，几乎快哭瞎双眼，而你却在别处跟外室一起厮混。

宝珠也是你的孩子啊！

陆辙，你很好，姜媚不配为人，你更不配，你们这对狗男女，都该下去给我的宝珠陪葬。

我放下帘子，慢悠悠地抿了口茶道：

“在马车上人就是容易犯困，我睡了一路还是困，进城再喊我，我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