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我的头也低下了。
她哥说的没错,我连看个话本子都要写人物关系图才能记住谁是谁,的确是不怎么会拐弯。
不过不拐弯的人也有优点,比如说,想知道的事就一定要搞清楚。
第二天,我将前来送早膳的阿喜堵在房间。
“姑娘,您这就太为难奴了,这贵妃娘娘的死可是宫里的大忌讳呀!”
贵妃?
远煊的阿娘?
她死了吗?
可是我没有问她,我问的是太子和远煊啊?
我懵了。
阿喜也懵了,二话不说甩了自己俩耳光,哭着跑出去了。
我坐在殿门口的石阶上,打开他丢下的食盒,将那里面的五盘碟子按顺序往嘴里塞。
话本子上说,人是铁,饭是钢。
想要铁发光,先来两块钢。
当最后一块荷叶糕消失在齿间,我那不会转弯的脑筋终于发光了。
太子,害了贵妃娘娘。
八成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我猛地站起身,右拳高高举起,像是学堂里苦研多日终于将谜题破解的学子。
我听懂远煊的那句“杀亲之仇”了!
“这么开心,是有何喜事吗?”
门口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光天化日敢堂而皇之出现在那里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杀人犯。
啊呸,那个太子。
我连忙奔下石阶,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臣参见太子殿下。”
头顶上的声音依然很轻,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
“自从孤将你禁足,这还是你第一次向孤行礼。”
从前我怒气未消,每每见他过来,总是奉送一对白眼。
他竟也从不生气。
“从前是臣虎,臣不懂规矩,还望殿下见谅。”
我讪讪陪着笑。
“殿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个时辰,您不是应该在议事吗?”
“你对孤的日程倒是很了解。”
经过门口时,他的视线在一地糕点残渣上停留了须臾,然后笑着移开。
“是孤疏忽了,忘了你还在长身体。
从午膳起,西偏殿的菜量增加一倍,你可满意?”
我:……
满意极了。
太子来我这里,只做一件事:教我读书。
不是医书,也不是女德,而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
不仅要教,还要考。
考默诵、考文意、考心得。
咱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啥。
莫非是他认为,知识能让药人的血更加好喝?
等我终于把那段拗口的《离娄》背下来后,他终于露出微笑。
“过来。”
他放下书,朝我招了招手。
“玉淑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
我扒拉了一下手指头,“今天是七月初七呀。”
“没错,今日七夕,也就是民间的乞巧节。”
我听不懂“乞巧”,但听懂了“节”。
于是拿出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太子笑。
“每年七夕,百姓都会自发组织灯节。
穿针乞巧,种生拜星,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