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个丫鬟,见了徐悦如却不行礼,脸上反倒挂着几分讥讽和得意:“哎哟喂,婢子找了好半天,原来三小姐在这儿喝茶呢。来人呐,送三小姐回府。”
话音未落,一个膀粗腰圆的婆子就冷笑着走上前来,伸手要捉徐悦如。
说时迟那时快,徐悦如抓起桌上热气腾腾的茶壶,狠狠朝婆子脚下砸去,砰的一声,把两人吓得不轻。
率先尖叫起来的是那婆子,又挥手又跳脚的,仿佛被火点燃了屁股。
“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碧儿出声怒斥。
若不是酒楼里外人太多,她早就二话不说把徐悦如给绑回去了,哪用得着对她这般客气?
“蝎子,蝎子!”徐悦如指着被烫得哇哇直叫的婆子,缩着手一个劲儿地往后躲,那模样胆怯极了。
窗外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碧儿见状只好换上一副笑脸,慢慢走上前:“这是李婆婆,不是蝎子,小姐您看看清楚,可别再伤人了。”
“不是李婆婆,是蝎子,蝎子……”碧儿上前一步,徐悦如就后退一步,嘴里不住地喃喃,一边喃喃还一边捞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像是在极力证明什么。
围观的人一下子就热闹了,瞧着她手臂上那些淤青,啧啧地议论起来。
“那采花大盗真是丧尽天良啊。”
“谁说一定是采花大盗干的?”
“就是,你看那淤青,新的新、旧的旧,只怕还没被采花大盗劫走就有了吧?”
“还有啊,她那脸上可没剩几两肉啊,哪是一天两天能饿出来的?”
“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扯烂你们的嘴!”碧儿心里一急,只差没真冲上前去扯这些人的嘴。
她是慕容氏的心腹,向来办事得力,怎料今日会在徐悦如身上栽跟头。
若是叫人坏了徐家的名声,自己一个小小丫鬟,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整个徐府,就数徐悦如这个三小姐最好欺负,平时都是逆来顺受、任人打骂,身上那些淤青,也多出自她和李婆婆之手。若不是早知徐悦如是个傻子,碧儿恐怕要怀疑,这人是在给自己下绊子了。
围观几人见碧儿撂出狠话,纷纷提高了嗓门:
“怎么,只许徐家干缺德事,不许咱们说啊?”
“依我看啊,徐家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才懒得与你们多费唇舌!”碧儿恨得不行,眼角的余光看向缩在一旁的徐悦如,满腔的怒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三步并作两步,伸手就朝徐悦如抓去,爪风凌厉,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修为,“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去!”
好,好得很。徐悦如心中冷笑,将身一侧,小指上的一枚白戒闪过幽幽冷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出生到如今,被欺凌了整整十四年,这笔债该从何处算起?
十四年雾里看花,而今终于开云见日,事情还得从她手上这枚噬空戒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