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栏杆前，宋伶一眼便瞅出他在拖延时间，他两腿前后站立，指尖烟星如蛇信，薄雾袅袅，见宋伶过来，他也不搭理，自顾轻抿了个烟圈。

“可以走了吗？”

“你倒是比我还急。”

宋伶瞅着他的脸，有些好笑，“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应付过，顶多给爸妈一顿狠骂。”

程溪舟掐熄烟头，指尖不小心被烫了下，宋伶从一寸之隔的眸光里看到他神色寥落，程溪舟经过她身侧时淡然启音，“走。”

一路上，程溪舟几乎没开口。

他平日里总是慵懒桀骜的姿态，宋伶很少见到他这般模样，他在车里点了根烟，左手手肘支于车窗外，一道道迎风摆动的烟雾衬出几分孱弱，宋伶端详他轮廓深邃的脸，也没再说话。

来到位于南车路的别墅区，这儿住着的据说都是早前从军区大院搬出来的人，宋伶跟随程溪舟进入园子，别墅装修继承老一辈的精神，富有古色古香之味，程溪舟走到客厅内，李静婷低头看着报纸，还未抬头便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妈。”

宋伶望向四侧，背靠组合沙发的是一套全实木书架，正中央是一把长约一米的军刀，刀鞘擦拭的光可鉴人，整个布局给人以严肃而庄严的感觉，委实有几分压抑。

李静婷放下报纸，头条版面朝上，程溪舟不用看都知道内容。

“你这死孩子！”李静婷恨他不争气，通常骂人的话就只有这么一句。

“三少来了，”吴妈正好从客厅经过，“老爷吩咐让您一到这儿便上去。”

“知道了。”程溪舟轻拉了下宋伶的手，“你先陪我妈，我去去就来。”

他唇角抿成一线，看不出丝毫喜怒，整张脸安静的宛如一幅平面图，方才宋伶所见的落寞竟是一点点都找不到了。

程溪舟走上二楼，李静婷亲昵地拉过宋伶的手，“快坐。”

见她目光犹盯在楼梯转角，李静婷不由轻拍宋伶手背，“放心没事的，顶多挨几下嘴，他脸皮子厚那还不是比吃饭都要寻常的事么？”

“妈，爸肯定很生气吧？”

李静婷似乎并不想在此事上深谈，毕竟是程溪舟的错，她随手指指那份报纸，“小伶，你在咖啡厅那番话说得好极了，对付外面那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