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狠狠咬紧牙关，不断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别在意，假装听不见就好了。

这些跟五年的流放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跟那些北漠人的凶残比起来，这些宫妃已经算心善了。

突然！沈鸾面前出现了一双烫金龙纹黑靴，拦住了她的去路。

宫里能用龙纹的，只有天子。

一瞬间，沈鸾的心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她缓缓抬头，慕子晏高大挺拔的身姿就站在她的面前，刺目阳光下，她看不清慕子晏的神情。

只能听见他冰冷质问：“你就这么喜欢给人下跪？”

沈鸾惨白的唇轻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素瑜见情况不妙，立即起身走上前，声音柔弱下来：“陛下，臣妾不过说她两句，她就这样了，搞得臣妾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这颠倒黑白的话，无人敢开口澄清。

慕子晏冰冷的视线落在沈鸾的脸上，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你怎么这么下贱？”

沈鸾身体一震，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之中。

她缓缓抬起头，只用一眼，脸色就变得毫无血色。

沈鸾急忙垂下头，从喉咙口逼出几个字。

“谢陛下……夸奖。”

没人知道，这短短一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是硬生生从牙关中硬挤出来的。

慕子晏冷目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他骂她下贱，她谢他夸奖。

这哪里还有半点像那个不可一世，名满全城的准太子妃？

“起来！”慕子晏一声暴怒。

沈鸾摇了摇头，唇瓣已经被她咬的出了血：“奴婢现在是淑妃娘娘的女官，主子没有发话我就不能起。”

“好的很。”慕子晏怒极反笑，眼中暴戾丛生。

他看着她沈鸾低垂的头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这样狼狈下贱的沈鸾，心里没有一丝开心。

素瑜见慕子晏生气，急忙也跟着跪了下来：“臣妾有错，没能调教好自己宫里的女官。”

可慕子晏却看都没看她。

他阴沉着脸，走上前一把用手钳住了沈鸾的手腕。

接着，不顾在场宫妃惊讶的表情，拉着沈鸾大步走出紫云殿的宫门！

“陛下……”

素瑜最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想要追上去。

却被慕子晏的侍卫出手拦了下来。

一路上，沈鸾的手腕被抓的生疼，但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