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的双唇当中已没有几分气息:
“冉,冉将军,我家主将…被…被困…落凤山,信…信…”
冉闵看着那骑士颤抖着右手深入怀中,掏出两封书信来,还没来等他伸手去接,就听那骑士喉间咕噜一串响动,脖子一歪,撒手了。
“肏!”
“将军!”
张四方和杜雷两人围过来,正好看到那骑士死去的一幕,两人纷纷侧目。
冉闵将那骑士放平,拿过那两封已然被鲜血浸透的书信,霍然是石涂之笔迹。
“杜雷。”
“末将在!”
“好生找个地方,安葬了这位兄弟。张四方。”
“末将在!”
“找几个人,杀马,吃肉,等我命令!”
“是!”
“是!”
杜雷和张四方分头行事,冉闵继续坐在原地,愣愣地望着手中两封血书。
虽然被鲜血浸透,但封皮上字迹依稀可辨,一封是石涂写给自己的,另外一封,是写给石虎的。
“这个时候,还想着石虎?大哥啊大哥,你是不是对石虎有太重的期盼了?难道你认为石虎在佛图澄的劝解之下,就真的能够善待我汉人不成?还是你以为,后赵这天下就真的能够千秋万世了?你知道不知道,佛图澄最多还有十年可活,而石虎的后人,更是不堪,今后这天下,迟早是姓冉的!”
冉闵扯开写给他的信,字迹工整潦草不一,显然是石涂利用战阵间歇写就:
“闵儿:
昌黎大战,吾已不祥。然,冉家有你,我心切切。
吾家自孔圣而起,迄今近千年未曾决绝,吾心庆之,重之。吾去之后,望汝能传承一统,则吾亦无憾诶。
胡之乱,命数使然,非一人一家之力可变,然丈夫者,屈伸如意,行事秉本性本心,无逾矩则刚,汝自幼聪慧胜吾,吾赘言,勿躁。”
工整的字迹到这里就断了,下面的字体明显变得潦草:“汝近三年之举,吾心甚慰,家中孤母幼,皆托付于汝,望冷静处事,与石周旋不虞,吾纵死,唯一之憾,却是将‘事胡’之骂名强加于汝之身,恨之,恨之!”
信中内容至此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