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逐渐淡忘了。
只是由于父亲跟屋主有几分交情,还偶尔在进餐时提及。
水仙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以往的记忆依稀浮现。
她突然想起,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的伙伴。
此刻,他回到了这块出生地,想要找回失去的乐园。
他身怀绝技,却如此迷惘,寡言少语,对世界充满疑惧。
水仙柔声安慰他说:”你不要害怕,你小时候,我跟你一起在河边玩过。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萧象怔怔地望着她,眼泪慢慢掉了下来。
几天后,经父亲的同意,她叫来几个佃农,帮着把茅屋扩建成三间,一间卧室,一间起居室兼客厅,另一间是厨房、餐室兼杂物间,又替他清理四周的田地,种下一些瓜果蔬菜,还用二十枚铜钱替他买了一头猪仔,放在猪圈里仔细养起来,指望他过年时可以打一下牙祭。
水仙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看,事情就这样成了。
这不是幻象,这是你的新家。”
在水仙的推动下,他逐渐把自己从自闭中抽身出来,投身于喧哗的村社生活。
水仙带他去村口祠堂边看社戏。
台上在演《昭君出塞》,舞台被松明照得雪亮,戏子们在台上盛装表演,唱他听不懂的戏文,整个场景跟师父营造的幻象一模一样。
他惊呆了,以为这是一种更高级的幻术。
他想,就像师父所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幻术之外,竟有更厉害的幻术。
水仙又领着他去看婚庆闹新房的场景,还有附近镇子里各种庙会、灯会、法会、集市、丧礼和规模盛大的傩祭。
农夫和农妇们带着诡异的面具祭奠水神,互相向对方泼水桶里的清水。
水仙泼了他一身,他也回泼水仙,把她的身子弄湿,衣服紧贴的身子,勾出丰乳肥臀的线条。
萧象看得呆了。
女孩笑道:”没见过呀,你这呆子!”
有艺人到村里来表演鼠戏,背一个口袋,里面养着十几只老鼠,在村头的空地上敲一通锣鼓,见到村民都围了上来,就打开一个支架放在肩上,俨然是戏楼子的样子,拍着鼓板唱起了杂剧,小老鼠便纷纷从袋里钻出来,蒙着面具,穿着小戏服,越过他的后背爬上戏楼,像人那样站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