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让我怎么活呀？”

“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不能给峘北留下一儿半女，还不能留点儿对他的念想，我真是活不啦……”

正是农忙午休时，大部分人刚吃了饭在家休息，听见纪家哭天抢地的哭嚎声，趿拉着鞋就跑来看热闹。

本来家里就没什么娱乐项目，又是纪家有事，看热闹的人更多。

一时间，大门口，低矮的院墙外，还有附近的房顶上都是看热闹的人。

何美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主要是姜芷抢了她的台词，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纪春根掂着旱烟袋从堂屋出来，手里还攥着孙泽留下的钱，让他来来回回数了无数次。

他也知道何美云是找姜芷要布票，现在听到外面动静挺大， 生怕丢人的跑出来，看着一向胆小听话的姜芷坐在地上哭嚎，再看看院墙外一圈看热闹的人，直觉的头疼。

“闹什么闹，看看像什么样子？”

何美云还没开口，姜芷已经抢着开口，还带着哭腔：“爸，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还有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们给我做主，我嫁到纪家两年任劳任怨。挣工分不比一个壮劳力差，家里一日三餐也都是我在做，我从来没有过怨言，就是想着峘北在外面不容易！外面讨口饭多难，我不能让他在外心不安。”

“新婚第二天，我婆婆就把我娘家陪嫁来的新被褥抱走，给了我两床破棉絮做的，还满是老鼠尿骚的旧被褥，我也没怨言。”

“可是！今天峘北同事来说峘北没了，死了就给我留了二十米布票！我不是贪这二十米布，而这是峘北留给我的一个念想啊！妈，你们怎么就忍心也要去呢？我真是命苦，呜呜……”

姜芷哽咽着，却条理很清晰的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字字在哭诉自己的大度忍耐，却句句都在指责何美云的蛮横。

邻居们原本就讨厌纪家，特别是何美云丢个鸡蛋都能在村里破口大骂三天的人，反而是进门两年的姜芷，看着细皮嫩/肉，下地干活抢工挖渠，从来不输一个壮劳力，工分也一分没少挣过。

左邻右舍们常常听到何美云在院里骂姜芷吃白食，却从没见姜芷反抗过。

今天见姜芷坐在地上哭的伤心，字字带泪的泣诉，都觉得何美云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