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上至凡尘间的名门望族、皇家贵胄,下至田野百姓、寻常人家,千人千面。
正构思着该如何继续完成这幅《星月海云图》,一个皮鞋底与画馆木制地板碰撞的声音吹散了千无忧的注意力,她循声回眸,一个一身笔挺西装、戴着一对黑色领结的男子赫然映入眼帘,后者茫然不知所措地举目环顾画馆。
“请问是馆主东方隐大人的客人吗?”刚被普洱滋润过的轻柔声线响起,千无忧来到了丁澜身侧。
只见男子微笑着点点头,随即把夹在胳膊肘里的一副画卷抽到身前,一边在千无忧的面前舒展一边娓娓道来:“我想拜托贵馆为我绘制这名男子。”
卷轴彻底展开后,露出一个古代阴柔男子的画像。他的面部轮廓如精雕细琢般无可挑剔,碳素墨水般的剑眉,俊俏直挺的鼻子,微张的双唇以及那双勾魂夺魄的深邃空灵——只是匆匆一瞥,千无忧就觉自己的三魂七魄为之一颤。
“一定要金牌画手才行。”说罢,丁澜重新将卷轴卷起。
似是天意,如今画馆里可供选择的金牌画手仅剩千无忧一人,就在她踌躇不定、轻启的一抹红艳不知该如何拒绝时,只听一个声音入耳:“现在画馆就剩我一个金牌画手了,就直接交给我吧。”
“那谢谢了。画作完毕之际我会再回来。”丁澜说罢将卷轴温柔地递到了千无忧的怀里,随后转身轻松跨过门槛,留下神色愕然的金牌画手。
刚刚那个声音,怎么会是我发出来的?我明明……千无忧逃避似的闭眼使劲摇了摇头,好似这么做就可以让时光倒流,把这幅重任交还原主——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阁楼上间或传来的画馆门生的微弱作画声。
抱着三尺卷轴,千无忧再次回到自己的“犄角旮旯”,把原本画板上未完的《星月海云图》撤下,徐徐换上另一张白纸,随后又把刚拿到手的画作重新铺开在另一张画板上,这会再与画中男子对视,那种肝胆激荡的抽离感已然无存。
叫你长夜吧。千无忧捋了捋自己乌黑的秀发,凝视着画中似笑非笑、呼之欲出的男子在心底说道。星月画馆与一般画馆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那独特的墨染,这种墨染不仅可以让画手在作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