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只是想她幻出来的这幅身子吧。

雨后牢里的霉湿气让他轻一蹙眉。微微垂首，瞧见怀里的女人衣裳不好好穿，而且又没穿鞋。

这女人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莫说比不上大家闺秀，她连个正常女儿家都算不得。一双脚丫就站在牢里又湿又脏的地面上。

是了，那日他发了脾气，没摔死她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她有没有穿衣裳，有没有穿鞋。

蟾蜍接连打了两个呵欠，看样子他若再不来，她马上就要睡过去了。她这一睡，就要变回一颗石头。变成了石头倒也没什么要紧，就是再醒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且每次等她睡醒，总要忘点什么。

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也不记得他是谁。

她总笑说自己大概活了千万年，还说记忆是个累赘，早晚会把石头压垮，所以带着记忆怎么能活这么长久。

这女人又是生了一副浪荡的性子，他一眼看不见她就又去勾搭别的男人了，完全不记得他说过的话。虽然或许她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勾搭。可在他眼里，那就是。

馄饨叹了一口气，黑漆漆的眸子闪动着怒意和不舍。

他不想让她睡过去。

明天她就要死了，他怎么甘心让她忘记自己？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

怀里的女人见他还是没动作，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妖媚的声音勾住了他的魂，“你是来喂小石头的么？”

呵，瞧见了吧，这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如此浪荡不知收敛。离不得男人的玩意儿。

馄饨忽而想起他进来时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的是，原来是你啊。

馄饨便知道这明黄帷帐外面跪着的狱卒里头，定是有人不老实，偷偷掀了帘子瞧她了。

也是，谁叫她就是这么个天赋异禀，会勾男人的东西。垂了帘子关进牢里也防不住她。

蟾蜍两条胳膊搭在他肩上，双手在他颈后一扣，身子不住晃悠。她真是困极了。

男人依旧负手，冷声问她，“你这东西，方才，叫谁看见你了？当真如此下作，是个男人就去勾搭，嗯？”

一想到她穿成这样，又丝毫不知道遮掩。若是叫外面跪着的低等狱卒瞧见了--------

先不说他的确打算不要她了，可这不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