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震烂了。
嫁来侯府不过月余,身子竟已亏虚到如此地步。
而这一切,都要拜她这位周到的忠仆,日日送来的安神汤所赐!
侍女小蝶叉着腰,倨傲地看着她。
“夫人这般模样,还有几日好活的?不若快些喝下这最后一碗汤药,早些脱胎,免得碍了侯爷的眼,也免得自己多受几日的苦。”
“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你为何害我?!”黎妶强忍着吼间翻涌的血腥气,声音哑如破锣。
小蝶鼻孔放大了些,冷哼一声:“侯爷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要娶二小姐,婢子自然要为他清扫障碍。”
黎妶陡然瞪大了眼,伸出枯槁的手欲抓小蝶的衣领,小蝶敏捷后退一步,反倒让黎妶摔倒在地。
“夫人还是省省吧,二小姐做了平南侯夫人,婢子才好做侯爷的妾。”
小蝶脸上写满了野心,自上而下地看着黎妶,好似在看着一条狗。
黎妶气急攻心,眉头一皱,又是“呕”地一声吐出血来。
“我自来待你亲厚,你这般害我,就为了做妾?!”
门“吱呀”一声开了。
刺眼的光射进屋中,黎妶本能地眯起眼睛。
门口,逆光站着一位身材曲婉的女子。
女子一身大红喜袍,头戴着一个灿光四色的凤冠,花瓣儿般的嘴唇涂着殷红的口脂,言笑晏晏地看着她。
“这最后一碗安神汤,姐姐竟还没喝么?”
“黎莺莺!”看清来人,黎妶目眦欲裂。
小蝶忙谄媚地上前去搀着她坐到圆凳上,伺候的姿势可谓熟稔至极。
黎莺莺双手交叠在腿上:“小蝶本就是我娘房的人,原是自小培养着做我的贴身丫鬟,却阴差阳错给了姐姐,如今,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姐姐也许还不晓得,姐姐的嫡母明夫人,也是被下了同样的毒给毒死的。母女俩,倒是蠢在了一处。”
黎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只感到xiong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愤怒,身上却虚弱得使不上半分力气。
却听得黎莺莺兀自说道:“对了,昨日有消息传回来,大靖与匈奴交战胜了。”
黎妶闻言眼睛微亮。
“可惜,明将军和明少将在回京途中,被匈奴残兵砍下脑袋,今早上就挂在京城的城门口呢。”黎莺莺掩唇,笑意却从眼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