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安平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姨黄秀秀，没说话。“静安。”身后传来大哥黄秀平的声音，黄秀秀收敛的干咳两声，拉着还站在门口的男生走了出去。

“舅舅，”苏静安脸上的冰霜融化，竖起的尖刺收了起来，抬起脚跨进门槛，看向迎面走来的黄秀平，“奶奶呢？”“在里屋，刚睡了，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黄秀平面色有点凝重，接过苏静安手上的伞放在庭院的石桌上，转身轻轻推开老屋的门。苏静安看着这扇自己推了十多年的木门，轻叹了口气，放轻步子进入屋子。“回来的路上挺辛苦吧？我去给你煮点粥。”黄秀平看着苏静安的脸，心疼她这几年在外的独自拼搏，拉上房门就走向厨房。

苏静安走到床前，看着床上已没有往日霸道泼辣的神气，瘦骨嶙峋的老人，无不体现出病态。“奶奶，静安回来了。”轻轻握住老人的手，苏静安突然酸了鼻子。“静安...”老人微睁着眼睛，被苏静安握住的手回握住苏静安，却是使了全身的力。“嗯，奶奶，我在这呢。”苏静安空出右手，如羽毛般抚了抚老人的脸，“奶奶，您睡吧，我一直在这。”

关上房门，苏静安走到庭院里，坐在石凳上，环顾四周，那些老旧的古董记忆统统抢着浮现在眼前。

“来，尝尝的舅舅手艺是不是跟以前一样。”黄秀平捧着粥走出来，“你奶奶昨天才回来，什么菜也没有准备，好在还有米，没长虫，也有红豆，给你煮了碗你爱喝的甜粥，锅里还有，好吃舅舅再去给你盛。”苏静安站起身想去接，黄秀平示意她坐下了。“医院怎么说？”苏静安喝了两口，停下看向黄秀平。“医生告诉我，化疗已经没多大用了，反而会给老人增加痛苦，索性带她回来老房子了，安安静静过这剩下的时间吧。”黄秀平叹了口气，有些湿润的眼睛凝视着关着门的老屋，“你太忙，后来电话也少打回来了，偶尔也是匆匆挂掉。你奶奶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分心，前段时间病情恶化，舅舅不想让你有遗憾，就打了电话给你。”看着低头喝粥的苏静安，黄秀平没忍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