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置身其中的人都不能探透它所有的神秘。它培植出一个个顶尖的杀手,他们的无情,用唯一同伴的鲜血来祭。而后放逐出师门,十年为期,他们一开始的悲伤也好,愤怒也好,都被逐渐涌过来的荣耀与财富磨灭,然后飞红尽再仔细将感激的他们重新收入门下。
只有一个人不同。楚小凤,十年,他拥有了很多,却不屑于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被独留人世的这个人,多少漫长夜晚,望着身下被献来的少年,缠绵过后的空虚中,只有扭曲的沉痛与恨意一寸寸沉淀,让他想,“让华音死的人,我不会让他活着。”
一旦杀手有了感情,便会成为飞红尽的灾难。
苏倾没有在他的话里听出多少抒情。但是已经被他这浴血而行的一生,以及和那个叫“纪华音”的男子之间的情意所动,喉咙哽哽的,仿佛看见十四岁的纪华音死在这个人剑下那一刻,少年眼睛里的苍茫跟无措。
这样一个人。苏倾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想不出要说什么话才好,只觉得命运弄人,那个陶薄死一万次都抵不上他将两个相爱的人这样拆开的罪过。当年的纪华音,应该也是爱他的罢,楚小凤那句“他最像你的是,明明与我不相上下,却还是让我杀了他。”,现在想起来竟是这样难过。
苏倾从来没有听过一段这样惨烈的爱情,怔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良久才从嗓子里挤出生涩一句:“我懂你的,也希望你一定要去杀了陶薄这个坏人,最好飞红尽这个门派也都灭掉,可是我也有一个心爱的人,他为了尹府的事来阻挡你,你如果不答应我不伤害他,我还是只能杀了你,你懂吗?”
楚小凤没有答话,合上了眼睛。
苏倾抓着剑,再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对他。到底是放他复仇为温容、司徒瑾,尹府都带来麻烦,还是在他药劲过去之前杀了他保护温容,却使陶薄得不到应有的报应?这仿佛是她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选择。
苏倾懊恼地想,原本以为这个楚小凤是个坚不可摧的传说,没想到在感情羁绊之下是个这样脆弱的人,以至于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