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着命。

大夫摇了摇头：“也就这几日了，病人还有别的家人吗？”

沈知画听到这话，双腿发软差点就倒了下去。

她喉咙哽咽：“我已命人去通知她的丈夫，可人现在在上京，就是快马加鞭赶来也要八九日……”

再加上自己叫去的人也还要时日才能赶到上京。

大夫叹气：“病人现如今太痛苦了，老夫也是为人父母之人，她现在这样就是在咬牙硬抗……”

这一刻沈知画彻底不知该如何办了。

“长姐……”

病榻上，沈晚瑶缓缓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

沈知画忙掩去脸上的悲痛，温声：“怎么了？”

沈晚瑶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沈知画的轮廓。

她费力的抬起手，疼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看着活得这么痛苦的妹妹，从未吐露脏言的沈知画再忍不住咒骂：“赵君尧这个混账，当初姐姐就是死也该拦着你，不让你嫁他！”

沈知画此刻又后悔又害怕，她看着病榻上枯瘦如柴的沈晚瑶，眼泪再忍不住滚落。

“怎么办……晚瑶……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了……”

她父母救灾亡故，丈夫战死沙场，如今仅剩的妹妹难道也要离开她了吗？

沈晚瑶见她落泪，抬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最后只能去握沈知画的手，费力的张口：“姐姐……我不疼，我们……回家。”

她知道长姐活的不容易，姊兄死后，她一个女人照赵祁家二老已是不易，根本没有闲钱再为自己看病。

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不能拖累她。

沈知画闻言，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锋利的刺划过。

怎么会不疼？大夫说她的脑疾已经蔓延全身，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连呼吸都困难。

“晚瑶，你别怕，姐姐已经派人去找赵君尧了，等他来，带上京最好的御医，很快你的病就会治好。”

沈晚瑶却摇头，只道：“回……家。”

成婚六年，她知道赵君尧从来不在乎自己，他不会来的。

她不想临死还要求他，还要听他冷言冷语。

她握紧了沈知画的手，一遍遍吃力的说：“姐姐……求你带我回家，我想爹爹和娘亲了……”

沈知画见到这样的妹妹，按捺着撕心般的痛。

“好，姐姐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