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芮没有立刻回答。只见她转过身，凉薄的双眼望进对面朦胧氤氲的黑眸之中。她把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扔到一旁，用还带着烟灰火星的指尖抬起他瘦削的下巴，猛地吻了下去。

这是一次异常强烈的亲吻，血腥气在二人舌尖弥漫，却也没有因此而停止。

直到下一个闷雷的炸开。

南芮猛地从中抽离开来，泛着血色的薄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白。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两人合拍多年，他霎时间就捕捉到了她的异常。

南芮看着他还有些稚气的脸庞，他眼中的氤氲已经散去，徒余的澄澈让南芮愈发难下决定起来。

“谢星阑，”她开口，声音漠然而沙哑，如同老旧失修的冰冷机器，要为二人多年的缠绵下一个结果。“你贱不贱呐。”

谢星阑被南芮突如其来的一句“贱不贱”蓦地给搞蒙了。他愣了一下，然后又咧开嘴笑：“这是什么新路数吗?来之前先对骂一顿?”

“谢星阑，”南芮开口，“顾家都已经完了，你怎么好意思还在这里?”

谢星阑皱眉，“你说什么?”

“你慌什么?刚刚不还和我求欢求合，你侬我侬么?”南芮满意地看着年轻男人的反应，懒懒的缩回被窝，抱着双臂，掸了掸烟灰。

“字面意思，”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起手腕想看看时间，却发现腕表早已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你现在赶回去，大概率能在顾淳变成灰之前看他一眼。”

手机猛地响起——

“哥，你在哪儿?!爸爸，爸爸他进医院了!”

谢星阑不可置信地看着南芮，一把按住她：“陆南芮，告诉我这只是你的玩笑!”

她肩膀被卡的生疼，她抬起手，一下子把泛着火星的烟头摁在他的小臂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松劲儿，南芮只得无趣地把手里的烟头扔掉，又用冰凉的舌尖带过他新鲜的伤口。

谢星阑突然战栗了一下。

“顾家完啦。”她小声说到，“所以你，要不要做我的金丝雀呀?”她的声音有一种甜美的蛊惑感，谢星阑觉得自己的耳垂的仿佛在颤抖。

“哥!”

电话里的哭喊把走神的他唤了回来。谢星阑一把松开了南芮，掐上了她那修长的脖子。“陆南芮，放过顾家。”

“可顾淳就是该死。”她因缺氧而面色张红，眼神却依然透着愤恨，“他不该死，顾家不该死，那已经死掉的不该死的人们怎么办!谢星阑，你姓谢，顾家死活关你屁事，你是不是真的贱!”

谢星阑气极了，他对着她的双眼看了又看，却丝毫没有从中找到任何破绽。无果，他只得放开双手。

“打电话。”他冷冷地说到。“让陆氏停止对顾家动手。”

“来不及了。”南芮笑嘻嘻对他说道。“你不如现在赶紧走，再不走，你连自身都难保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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