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流过喉间，灼烧着声带都变了形，颤栗中满是嘶哑，她说，“我之所以喝下这杯酒，不是我做错了，也不是要跟谁道歉，而是因为……酒，是你给的。”

他给的，她就喝，不论是玉液琼浆，亦或毒药，她都甘之如饴。

许洵美收回视线时，拼命地眨着眼睛，嘴角挂上了笑，杯子再次扣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力度，心中的不甘和委屈在这一刻昭然若揭，又强行落幕。

酒也喝了，事情也该翻篇了，杜筱安在生意场上转的人，知道做事留三分，又是当着裴燕堂的面，自然不会穷追不舍，“那我先走了。”

有人偏爱的结果，不达目的也是胜利，杜筱安离开时看的许洵美那一眼，得意从眼角溢了出来。

忍着胃里翻腾，许洵美扔下五个“我不会签的”离开，走到门口时，裴燕堂倒是懒懒地回复了她两个字“随你”。

没头没尾的对话，落到旁人的耳朵里，都能听出一股子的犟味儿。

谭峥道，“提醒你一句，别把那点矫情当做难分难舍的感情，真要是这样，一开始就不会答应。”

一番话没有点名道姓，却将个中的是是非非做了总结，怼的裴燕堂无言以对。他靠着沙发背，仰着头，嘴角缓缓扬起透着几分自以为是的嘲讽。

杜筱安今晚找过来，跟他哭诉，跟他闹，要他出头，要许洵美给个交代，兜兜转转不过是向他表明她当时的身不由己和被逼无奈。

谭峥道，“四种酒掺着喝，你想喝死你那个小下属？”

“死不了。”

裴燕堂眉目淡然，灯光打在侧脸上，鼻梁撑着下的阴影落在眼底，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一句话。

酒，是你给的。

他给的，她就喝，他让她签字，她为什么就不签呢？！这种女人，作死也是死不足惜。

谭峥轻哼一声，“我也想知道，那事儿真要发生在她身上，你会怎么做？不管不问？由着赵泉那货睡她？”

“与我有关？”裴燕堂反问，语气凉薄。

“对女人，还是你狠！”谭峥挑眉，向他举杯。

裴燕堂端着酒杯有些愣神，铃声响起，下意识地接通电话。

“裴哥，你那个小下属晕倒了。”

“不用管她。”

一杯下肚，酒杯狠狠往桌上一扣，拔足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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