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下，并安排在鸣沙别馆之中，这一住就是小半年。

一日恰逢辛见素军务来得着急，兴致上来便请求太卜檀究竟为自己卜一卦。

“檀兄，辛某这便要出征了，可否为弟弟卜上一卦。”开皇十一年，鸣沙城外的将军府别馆，辛见素挑灯夜见太卜檀究竟。

此时檀究竟身旁坐着一位七八光景的孩童，在烛光的笼罩下，孩童皮肤如瓷，生的非常的可爱。

只是这孩子的眼睛非同寻常，与一般人棕黑的瞳色不同，男孩的双瞳一蓝一棕，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的明显，此时这孩子正在其父檀究竟身旁背诵《汉书》，幼稚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会稽口音。

是夜，月明如日，檀究竟将一贯戴着的帷帽取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会稽郡太卜檀氏一族，天生有怪疾，名为“月症”，得了月症的族人双眼无法暴露在阳光下，故此除了夜晚，会稽檀氏一族都戴着黑色的帷帽遮阳，平素亦大多以道士或商人身份示人。

皎皎明月之下，檀氏父子肌肤显得更为纤细洁白，反把辛见素映衬成了一具黧黑的木雕。

“不知辛将军要卜何事？”檀究竟问道。

“卜一个前程，国朝初立，万象更新，看看辛某往后去向如何？”辛见素为人豪爽，如是道。

檀究竟淡淡一笑，随后取出一幅龟甲与三枚铜钱，虔诚地洗过手后起了金钱卜卦，投掷几次后得丰卦。

“丰卦？”辛见素心中一喜，问道，“丰字好啊！可是说辛某前程大好？”

檀究竟琢磨一小会儿道：“这的确是上上卦，但卦中不尽然是丰，月满则亏，辛将军的前程丰里藏着凶险。”

辛见素听檀究竟忽然这么说，立马追问：“此话怎讲，还望檀兄明示。”

檀究竟眉头微蹙，盯着卦象看了良久，随即道：“个中曲折，一时无法说清楚，不过辛将军，你可知卦随人走，命依性迁，檀某这是奇巧小技，不足为信，尽管如此，檀某这里还是有些话，不知将军肯听不肯听。”

辛见素见檀究竟面色微微凝重，一下也跟着严肃起来了，道：“自当是洗耳恭听，檀兄但说无妨。”

“檀某一路走来见西北行伍军政太乱，将军是耿介拔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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