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把脸，我关掉了水龙头，装得懵懂：「什么意思？我要付出什么？」

王翠花听我这样讲愣住了，毕竟我上辈子就是一个懂得感恩的软柿子，任她搓圆捏扁。

好半晌，她缓过劲来，索性不装了：「要给弟弟买房，我已经没钱再供你读书了......」

我两手一摊：「可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不都是从我奖学金里头出的？你何时供过我？」

苏大强闻言抄起棍子走过来：「你这不懂感恩的小***！再给老子说一遍？」

「说就说！」我邪魅一笑，「你的钱都给那村头的小寡妇花了，哪还有富余的给我付学费？」

话音刚落，王翠花叉着腰怒吼：「苏大强！」

我趁着二人扭打的间隙想溜，王翠花八岁的儿子拿着滋水枪堵在门口：「站住！妈妈说了你今天休想离开，你得去打工，给我买大房子！」

我常年营养不良，又瘦又小，他到好，肥头大耳，又黑又胖，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踢飞：「给姑奶奶滚开！」

身后传来苏壮壮声嘶力竭地哭嚎。

出了门后我跑得飞快，一路喘着粗气不敢停下，直到学校。

随后我找到一间空教室，没有书可以看，我蜷缩在一个角落，抱着双膝，静静等待天亮。

答案很顺利，这些早就被我烂熟于心的知识点，都成为了我离开他们的底气。

学校门口，苏大强和王翠花一左一右拿着手机，拉扯过路的同学：「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这个小***？」

「你见过这个小***吗？你说话啊！」

......

大家都当他们是疯子，对他们避之不及。

人潮中，我穿着宽大的男生校服，带着帽子和口罩，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自由。

为了不被苏大强和王翠花找到，我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独自一人来到上大学的城市，趁着假期打工给自己攒攒学费。

一家大排档里，我端着好几个只剩一些食物残渣的盘子准备到后厨去洗。

一群人一边嬉戏打闹，一边朝我冲了过来，我躲闪不及，手中的盘子悉数掉落，油汤高高溅起。

「啊！我的新鞋子......」

我弯着腰连声道歉，看着为首的那个女孩，小皮鞋上沾染了一滴油污，于是拿出湿纸巾，想要帮她擦掉。

可是女孩不依不饶，一脚将我踹到了地上：「你拿个什么东西就敢往我鞋上擦？你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赔不起你今天就跪着给我舔干净！」

我摔在地上，吃痛得皱紧了眉头。

四目相对间，我发现她就是上一世抽干我血的富家女！

而当她看清了我的样子，脸上的恐惧比我更甚。

下一秒，她神色极不自然地收起了嚣张的气焰：「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就不同你计较了！」

说完，她转身想溜。

我看着旁边一地的盘子碎片，以及袋装的番茄酱，心一横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