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的瞳孔好像没有了焦距，她手抖着签完，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看着医生，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杜医生，大概治疗费用要多少……”

医生神色凝重：“包括手术还有后续治疗的话，至少六十万吧。”

温晴跌撞着，险些摔倒。

她艰难扶着墙壁，喃喃出声：“怎么这么多……”

上次顾以寒给的五十万根本不够……

医生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不忍：“你怎么不让孩子的父亲来，我看他一直没来过。”

父亲两个字让温晴回神，如同濒死的人抓起的一根稻草，她颤抖着手拨通了顾以寒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的语气有些不耐：“什么事？”

心猛地被人揪紧，再也喘不过气。

温晴眼眶一下红了，她艰难出声：“你来医院，我们谈谈离婚的事情。”

只有这样，他才会来……

顾以寒蹙眉开车前往医院。

到了急救室，却看见温晴缩在角落里，浑身都很狼狈，手臂还有一丝蜿蜒的血痕。

顾以寒拧了拧眉。

温晴看见顾以寒，艰难扶着墙壁起身。

两人的视线相对，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能不能借我十万……我可以写欠条。”

顾以寒神情骤冷，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借你？”

温晴心里一沉，急的眼睛都红了：“孩子……要手术了。”

顾以寒神情冷漠，俯视着温晴，讥讽开口：“那又如何？孩子又不是我的，想要借钱？找你的旧情人要去。”

温晴听见这话，心恍若被刀子一刀刀划着，生生疼着。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胡说什么，欣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顾以寒不为所动，冷冷说：“你很会自欺欺人，可惜我早就做了DNA测试。”

温晴一懵，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以寒讽刺地笑了，嗓音透着刺骨寒意：“别再自以为高尚了，是你先对不起我！”

温晴脚步再也挪动不了半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四年顾以寒为什么变了。

这四年他对自己的漠视，对欣儿的不闻不问……

她原本该好好问个清楚，但是此时此刻都显得多余。

强压下所有的情绪，温晴突然道：“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

顾以寒突然沉默了，心莫名揪了一下。

他深深看温晴一眼，眉目复杂：“我明天带着钱来拿协议书。”

第二天，欣儿已经脱离危险了，转入病房。

温晴守着女儿一夜，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憔悴不已。

顾以寒推开病房门，就连空气都是沉默的。

两人对视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以寒走进病房，温晴将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顾以寒也将一张支票递给了温晴。

这时，病床上的欣儿虚弱地睁开眼睛，轻声唤了一句：“爸爸……”

顾以寒看都没看孩子一眼，脚步都没停，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