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两个簪子典当了去,大夫人一两银子给人卖出去,咱们就十两银子把人赎回来。”
“这可是莲姨娘送给您的……”青梧识得出那是辛白筠平日爱不释手的宝贝,“何况您一旦要出府,咱们可就没什么钱了。”
“有些钱财,换一种方式拥有,比现在留在身边更好。”辛白筠眼波潋滟,不舍之中却有必须暂舍一时的果决,“你只管听我的话去做,因为我辛白筠而被发卖的丫鬟,我一定要把她们都救回来。”
青梧想到容氏恶毒,至今心有余悸:“可若是大夫人知道了……”
“就是怕她知道。”辛白筠眉梢一挑,嘱咐道:所以,在明日的吊唁仪式以前,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离开夫家的府上。”
明日就是御史大人的吊唁仪式,嫡母容氏的母亲长宁郡主会带着许多朝臣前来。
而在辛白筠的计划里,这些丫鬟将是偏帮她辛白筠最有力的证人。
谁把她们推下火坑,谁又不惜一切代价救她们出水深火热,这些丫鬟的感恩之心,自然油然而生。
辛白筠续言道:“多给她们夫家些碎银子,嘱咐好她们夫家善待咱们辛府出去的丫头。务必要她们在夫家多留一日,我自有用处。”
青梧点点头,应声而去,她素来不质疑辛白筠的吩咐,二小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待到一盏姜茶尝罢,辛白筠才慢慢换了件长裳。
看着院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掺杂着还未落地就已融化的雪花。
而象征哀悼的丧幡白缎,正悬在空荡的枝头和门楣上。
辛白筠不禁触景伤情,潸然泪下,双拳紧握,喃喃道:“爹,娘,阿筠必不会让你们枉死。”
青梧走后,辛白筠走到了生母阿莲曾经的卧房——
她在那里替她娘安置了一个灵位,因为辛氏族规,妾室不得入祠堂,她只能在母亲的旧居私立一个“生母阿莲之灵位”的牌位。
在两天以前,她那恶毒的嫡母容沛春和她的嫡长姐辛拂晓在安嘉佑的唆使之下,砸坏了她给母亲立的牌位,在头七之日扰的她娘不得安宁。
如今,无论如何,她必会让母亲身故后再受欺凌了。
只是,这一次的牌位底下,似乎,有些不同。
辛白筠低头,竟见母亲灵位之下压着一只泛黄的簿子。
簿子上面落了些香灰,看着有些旧了——辛白筠心头生疑,这是什么人留下的东西?
辛白筠狐疑地翻开扉页,却是一页并不认识的字迹,写了两个日期,和六个字。
“宛儒二十三年,三月初十。宛昌元年,十月初九。长乐楼,尝烧鸡。”
这是何意?
长乐楼?
不是秣陵最著名的烟花之地?
说起长乐楼,那可是秣陵乃至大宛举国最大的青楼,拥有“天下第一销金窟”的名号多年,是纨绔子弟们最愿意挥金如土之地。
再看日期,宛儒二十三年,三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