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涯冷厉的看她一眼，放慢了语调一字一顿道：“承诺你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但别的你想都别想！要是你敢跑……”

他眼睛眯起来，眼底闪烁的全是刀子似的寒光：“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

他说完，深深看了盛小梨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似乎知道盛小梨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云水适时走过来，拦在了盛小梨面前：“姨娘，爷在气头上，您别和他闹……”

她和……贺涯闹？

盛小梨控制不住的苦笑出来，她和贺涯闹？

她不过是想离开侯府，想找个能把她当人的地方去活一活而已……

闹，这就是闹啊……

她垂下头，眼眶热辣辣的烫起来，贺涯，贺涯啊……

云水叹了口气：“姨娘，奴才知道您这次受了委屈，爷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您放心，这件事绝对没有人敢外传，您就忘了吧，对大家都好……”

这句话何其轻松，忘？若是当真那么容易忘，她在侯府的日子，又何必过的那么小心翼翼，处处忍让？

盛小梨提不起力气来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远处响起了车轮声，是之前派下山的人带着马车回来了，这么多女人，如此狼狈，的确是不能就这么下山的。

其他人纷纷上了马车，云水见盛小梨不动弹，心里有些愁苦，只能软下声音来劝她：“姨娘，上去吧。”

盛小梨坐在一块石头上，假装没听见，虽然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却奇异的察觉到了贺涯在看她。

只是她不知道眼下该用什么态度对他，只好假装自己是个聋子瞎子，什么都没察觉，什么都没听见。

云水叹了口气：“姨娘，就算你要走，可也得下了山再说，何必和自己为难？”

盛小梨仍旧木头似的坐着，动也不动。

姨娘们都已经上了马车，见队伍迟迟不动弹，纷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瞧见是因为盛小梨，脸色都有些复杂。

他们不知道盛小梨和贺涯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刚才却看见了贺涯给盛小梨披衣服。

孙姨娘哼了一声：“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爷来救人，你还给甩脸子……你看她衣服那样，肯定是被那群土匪给……我要是她，我早就一头撞死了，她竟然还有脸和爷吵。”

她不敢大声说，但周围很安静，盛小梨还是听见了，她抬眼看过去，孙姨娘冷笑一声，得意的朝她抬起了下巴。

盛小梨笑了一声，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不，应该会比这个更糟糕。

可她能怎么办？她想躲都躲不开。

眼前忽然多了一双脚，盛小梨看着那双鞋子上的泥土，连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贺涯。

“上车。”

盛小梨沉默片刻，忽然站了起来，云水还以为是贺涯的话有用了，心里正高兴，却瞧见盛小梨一步步离着马车越来越远。

“我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