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着令,抢过锦盒,直直冲进皇城。
他不信,若自己杀至皇宫,杀了她父皇母后,她还不出现!
可真的!
血色,染遍了林朝大殿。
林惊枝从始至终未曾出现。
倒是下属在公主府,找到了林惊枝的尸身带了过来。
血液化成浓黑的墨,将天地都碎裂变黑。
不知什么时候,林惊枝成了一缕魂魄,游荡在满是鲜血的金銮殿上。
她看到裴砚依旧冷着那张脸,朝她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走去。
是要看她死得有多惨吗?
林惊枝冷笑,不想再与裴砚与任何瓜葛,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便被黑白无常勾走了魂魄,就可以见到父皇和母后。
她朝殿外飘荡而去,却骤然被一股强大的屏障弹回到裴砚的身边!
林惊枝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她生前对裴砚的执念太深,才被禁锢在了他的身边,不得离去。
她有些懊恼,却又没办法,只能看着裴砚的手慢慢抚上自己冷得不能再冷的脸。3
“林惊枝?”
裴砚又唤,漆黑的眸子好像还处在怔愣之中,无法接受她的死去。
他凝着怀中锦盒里她那张漂亮的脸良久,手指颤了又颤,最后轻轻抹去她脸上的血污。
一切静得诡异。
殿外,一个身着盔甲的人走进,朝裴砚恭敬下跪:“将军,宫内肃清完毕,林朝的大臣还在玄武门外吵着要见林皇。”
听到声音,裴砚才怔愣地收回手,嘴角微勾地弧度慢慢变得嗜血。
林惊枝从未见过裴砚这样的神色,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紧接,就听他笑着说:“放进来,让他们也看看这满宫廷的红。”
“顺者,活。”
“逆者,死。”
裴砚要笼络旧臣,便杀鸡儆猴,是要坐上她父皇的这个皇位。
林惊枝握紧了拳头,可一秒,裴砚轻轻撩起她尸体额间的碎发,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润:“林惊枝,别装死了。”
“本将要杀了你林朝所有大臣,就是你父皇的皇位本将也要做,起来杀了我啊?”
窗外飘雪落下裴砚肩头,将他薄唇间突然翻涌而出的鲜血,衬得红艳至极。
疯子!
林惊枝看红了眼,裴砚报了仇,成为宫变的最终胜利者;
她也亡了国,失去了一切所爱。
他现在一切目的都到达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看着。
大殿之内,安静又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裴砚凤眼微抬,似是不悦。
很快,金銮殿上涌进六七个大臣,个个官服上沾满了鲜血。
兵卫大声禀报:“将军,这些都是活下来的人。”
“活着?”裴砚突然嗤笑出声,似是疯魔。
他将她的尸体揽进怀里,又用力了几分。
“林惊枝,你看你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其实也没有几个真正忠义之辈,不及你一分。”
“可你的父皇偏偏就是听信了这些小人谗言!杀了一生为他征战四方的将军,多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