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听到了，教教这个狗杂种说话。”

“我说了住手！”松绔怒吼道。

船员看了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船长。狠狠往水手脸上来了一拳，这才罢手。

松绔环视酒馆，沉默良久，妓女和酒馆躲在角落，捂住那张精致化妆的脸，抑住哭腔。酒桌七倒八歪，酒瓶碎血遍地都是，浸湿了地板，空气中弥漫着酒香。

“咳…咳…”水手翻过身，满脸鲜血，“怎么了，瘸子，你就这点出息？”

大家都是见过血的，别人的血，还有自己的血，都有这点觉悟。

松绔认出来这个水手，“膛枪”墨格莱西，他的一手后膛枪据说玩得出神入化，六十码内难逢敌手。或许十年前的“花手”杰牛能胜过他。

“你他妈的，”船员怒抓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看着他鼻血直流的脸，“如果不是我们头儿的这条腿，你们早死很多年了知道吗？”

船员把他放下，顺手抓起他的手腕，在松绔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刀割断他的手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墨格莱西痛苦的嘶吼着，捂着断腕在地上翻滚。

“你干了什么？”松绔愣在原地，“你干了什么？”

船员向松绔展示了自己的战利品——一截手掌，血从断根出溅落，“让他也尝尝这种味道，”船员把断掌扔在天空转了一圈，随手拍在墨格莱西痛苦的脸上，“以后该称呼你‘断手’墨格莱西了。”

松绔不想再说话了，忽然这么一刻，他感觉失去的足够多了，就差自己了。

“别再动手了，”松绔按住船员的肩膀，双目通红又透露着迷茫，“我求求你了。”

他默默地穿过人群，走向门外，细雨落下，城镇也更加灰暗了，松绔感觉自己就像穿行于石缝间的蚂蚁，不知该去往何方。

酒馆内仍传来墨格莱西的嘲笑，“哈哈哈，我只是断了一只手，你是失去了整条船。松绔！松绔！！哈哈哈哈！死瘸子，这是为了海芬提，你们迟早为她付出代价，你和红阮威，一个都逃不掉……”

松绔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听不见墨格莱西的声音，雨也下得更大了，全世界都是雨的声音，仿佛叽叽喳喳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