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的身体动了动，侧头却看见霍氏的脸上浮现出异常的潮红，面前的兵士似乎也发现了，一脚踢在囚车上：“喂，你，怎么回事？”

霍氏勉强睁开眼睛，无力地摇摇头，霁月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兵士朝一旁招招手：“这儿有一个快死的！”

另一个兵士走过来，打开囚车的门，一把抓住霍氏往外拖，后者立刻醒悟过来，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慌忙抓住霁月的手，虚弱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兵士狞笑道：“带你去治病啊——放手！”

“妈的——”另一个兵士显然没有什么耐心，骂了一句后抽出佩剑，对着霍氏的手就砍：“我让你不放！”

霍氏吓得一下子松了手，被强行拉下车，两人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将她在雪地里拖了一阵后，随意扔在一丛灌木旁边。

兵士们又巡视了几圈，各自回到军帐中休息。霁月身边的丫鬟青儿怯怯地问：“王……王妃，霍夫人会不会……”

青儿年方八岁，还是个孩子，霁月看着她那张惊恐的小脸，不由叹了口气：“我如今不再是什么王妃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快别这么叫了——至于霍姬，人各有命，咱们管不了……”

“王……薄姐姐，那是什么？”青儿忽然手指远处，身体也开始颤抖。

霁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惊异地发现远处有几颗绿色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嗷——”

一声嚎叫远远地传来，在旷野里格外慎人。

“狼！”霁月脱口而出：“原来这里真的有狼！”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惊醒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后，大家都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那些绿星星渐渐靠近。

“薄姐姐……”青儿紧张地抓住霁月的手。

“别怕，这儿有篝火，狼不敢靠近，再说，在囚车里，那些畜生也伤不了咱们。”

听着霁月这番话，青儿稍微平静了一些，绿星星越来越近，借着月光，霁月清楚地看到了它们的身体，一共三只，拖着黑褐色的尾巴，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忽然，几只狼不约而同地往同一个方向小跑过去，霁月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正是霍氏所在的地方。

“狼……那些狼……跑到霍夫人那里去了……”青儿一声轻呼，身体不住颤抖。

霁月捂住她的眼睛，当狼群围拢后，霍氏只呻吟了几声便没了声音，霁月感到呼吸都快停止了，周围的人皆大气不敢出，原本轻微的撕扯声、吞噬声异常清晰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这一夜，再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