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茵茵抬头，眼睛里还满是泪水，却撒娇地说道：“那你还要赶我走吗？”

她的声音低低的，轻声细语，早已没有了刚进来时候的锐气与狂妄。低垂着眉宇，微撅着嘴唇，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样，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语气，唤作是谁，都会于心不忍。

郑路篱叹了一口气，心里默哀了一句：这辈子，还真是栽在爱哭的女人手里了！

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抬眼，就看到裴茵茵已破涕为笑的脸。瞬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也没法收回了。

还真不能小看这小妮子啊！这城府、这演技，真不是盖的。

“交过男朋友没有？”

郑路篱开始不相信出租车司机所说的，她不会谈恋爱这件事。

以她这样出众的外貌，高挑的身材，没有人追，换谁都不信。

不过他竟忘了，现在是在面试，而且，刚刚的自己还狠狠斥责了裴茵茵的态度问题，而现在……

“主管，你……这个问题……是以什么身份问的？”

裴茵茵也不是好糊弄的人，立刻警觉地问道。

“以公司的身份。怎么这么多话。今天到此为止，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九点准时过来上班！”郑路篱将手中的文件夹递到了裴茵茵手里，坐回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地开始查阅电脑上的数据。

裴茵茵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

她慢慢地走到门口之后，转过身来，对着故意不看她的郑路篱抛下一句：“没有过男朋友。”就微笑着离开了。

郑路篱听房间里没动静了，才往空空如也的门口看了看。

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身体里面蔓延。好像在心里点燃了些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燃烧，一点一点地，火光冲天，让他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裴茵茵。

档案上，是裴茵茵清秀的脸蛋。

郑路篱的右手不自觉的点击了手机的屏幕，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是她。

那个作为头像的照片，是他向她提出正式交往的时候，他亲自为她拍的。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

那时候的郑路篱，掉进了一个叫莫小芹的陷阱里。

她喜欢穿白色的T恤，她喜欢穿休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板鞋。她喜欢在远远地地方，静静地听他弹吉他唱歌，她喜欢唱歌，更喜欢听他唱歌。

她爱美美的文字，她爱哭，她有一双漂亮地，仿佛是一汪深潭的眼睛……

两个人的照片放在一起，竟有一中错乱的感觉。

好像回到了那个十八岁的年纪。过了十年之后，重新遇到了十八岁的你。

***

“做我女朋友吧。”喷泉边，郑路篱第一次紧紧抓住了莫小芹的手，深情款款地表白。

“你说做就做啊？”莫小芹轻轻推了他一把，笑着跑开。

郑路篱一边追，一边朝着她的背影大喊。

“就这样决定了吧！”

“郑路篱……你这流氓！”

隔着一条马路，两人相视而笑。

夜，那样深。月，那样明。

***

——2013年5月1日，五年以来第一次，郑路篱放纵自己，狠狠地回忆了过去，谨此祭奠那，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