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罪孽，如此痛，她何必还要等到十日后。

另一边，裴冥华看着外面，手指无意识拨弄佛珠。

林绍从外走进，低声道：“祁总，查清楚了，匿名举报温家的人是舒泰，他虽然出狱，却气不过温小姐对他做的事。”

“本来举证不足，却不知道舒家人进去跟温景声说了什么，没多久，他就自杀了。”

裴冥华垂眸，掩下眼中狠戾：“继续查，不必顾及舒家的颜面。”

“是。”

这时，桌上手机闪烁起‘江雯’的名字。

裴冥华一顿，接起了电话。

那头，江雯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祁总，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温家？”

裴冥华心里微动，出声：“告诉我，你离开时，哼的调子。”

江雯似是笑了下：“祁氏顶楼，你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话落，江雯便挂了电话。

顶楼上，风声猎猎，江雯将手机丢在一旁，望着天边闪烁的星空。

恍惚中，她想起在大朔的日子。

烈马追风，肆意洒脱，爱人在侧，包容万千。

明明才来三年，想起曾经，却好像过了无尽时光。

她扯动嘴角，想笑，却连这个小小的动作都觉得艰难。

身上痛的堪比凌迟。

没多久，天台上响起脚步声，熟悉的檀香味丝丝缕缕。

江雯回头，看着裴冥华那张几乎镌刻入骨的脸，眼里划过一丝追忆。

裴冥华冷冽开口：“说吧，别耽误我的时间。”

江雯心里一震，这不是她的清霄。

她一出声，就让裴冥华心脏巨颤。

“裴冥华，你会不会梦到一片战场，里面的你，黑甲长枪，奋力厮杀？”

“你会不会梦到漫天的箭雨，而你躺在某个人的怀中，悄无声息？”

“你会不会梦到在皇宫的你，穿着蟒袍号令群臣，无人敢提出异议？”

看着对面男人微变的神色，江雯艰难勾唇。

“原来你都知道，可你唯独，忘了我。”

江雯握住剑柄，冰冷寸寸蔓延入心，她咬牙，拔剑放在了自己脖颈。

裴冥华声音发狠：“你要做什么！”

江雯抬眸看他，眼里带着裴冥华从未见过的凛然与英气。

与他梦中的那道身影寸寸重合。

“我，江雯，大朔人士，将军府之女，摄政王裴冥华之妻。”

“于大朔二十三年，与夫君同葬战场，一朝醒来，时空变换。”

随着江雯的话，裴冥华脑海中突然传出剧痛。

江雯看着他，眼中泪意翻涌：“我曾真的以为你就是他。”

“今日，我便将这条命还于天，只求赎清罪孽！”

寒铁铸成的剑划破血肉，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漫漫黑夜中，血液划破长空。

江雯清瘦的身形缓缓倒下，可嘴角，却带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那柄剑倏然落地，顶端的玉坠，顷刻四分五裂。

就这一瞬，裴冥华猛然觉得一阵晕眩。

不过须臾，他猛然抬头，眼底赤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