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刚从商场出来，转到街角，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黑影子截住，一把摁在了墙上。

程雪嘴里的"啊"字才喊出口，就被一张大手捂住了。

她稳住心神，鼻端传来一股油墨的香味。

程雪侧头，躲开从黑影身后直射而来的路灯，这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竟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容俊郎，粗黑的眉毛挂在双大眼之上，非常好看。

程雪的胳膊被箍住，反抗不得，嘴也被捂住，呼喊不得，她只能快速地眨巴眼睛，询问少年的来意。

"你以后，离他远点！否则，饶不了你！"少年嗓音低沉，表情狰狞地说着狠话。

程雪又眨眨眼，少年才放下捂着程雪的手掌，掌心，一个唇印红艳艳地异常醒目。

少年尴尬地搓手。

"离谁远点？你说清楚！"程雪问。

"我爸！"

"你爸？"

少年指了指远处正缓缓开来的别克君威。

"离我爸远点！狐狸精！"少年在别克的车灯打过来之前，逃进了黑暗中。

程雪坐进车里，目光还落在刚才少年消失的方向。

许久，她又收回目光，打量着眼前正认真开着车，有些秃顶的男人。

适才拦住她去路的少年，和男人眉宇间的确有几分相似。

宾馆里几番云雨之后，男人鼾声如雷。程雪第一次翻开了男人的钱包，在钱包的内衬，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混着四五张名片挤在狭小的夹层中。

程雪抽出合影照，相片有些破旧，里面的大人和小孩都笑得很开心。

男孩的眉毛即粗又浓，挂在一双黝黑明亮的眸子之上。

程雪捻着相片，眼睛却似透过相片，看向了无尽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