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就日殿,德妃在大门口呸了三声,“真是晦气。”
“娘子真信铭涵所言疫病一事。”坠兰笑着说。
“自然不信。”德妃笑着,“但老宫女在宫中活久了都成精怪了,不得不防。”
“但坠兰也觉得娘子掌权后宫合情合理。”坠兰笑着说。
“那么,我也该学学当这后宫之主了。”德妃大笑。
“娘子聪慧,自然一学便会。”
说着她们又去招摇了。
“守一!至尊怎么了?”
见至尊的随行宦臣步履匆匆,德妃便一把抓住盘问。“至尊在甘露殿内嗜酒,甘露殿快没酒了,奴去拿些酒来。”说着守一便急忙跑去,又说了句,“若娘子没什么事,便不要去至尊那了!”说完便遁形于远处。
“娘子可还去?”坠兰笑着问。
“回去吧。”
德妃思忖了一会,便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甘露殿内,酒气冲天。
敏悲喜交加难以自疏,只能埋头杜康,闲话欢伯。
敏悲喜交加?或许是因皇帝失子而悲,为杨公的养女,自己的贵妃失子而喜。这样,他还能继续当至尊!这样,大唐还是李家的!
“守一!守一!快拿酒来!”
敏的叫喊唤来了从崇文馆回来的张婕妤,张婕妤见甘露殿内至尊一人举杯消愁,便鼓足勇气进去了。
是呀,自从张婕妤在崇文馆与敏有一面之缘后,她便天天来那里等着他。
“至尊别喝了。”
张婕妤来到甘露殿,拿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你是谁?”
敏看着她,神情恍惚。
“贱妾婕妤张雪。”
张婕妤叉着手深深道了个万福。
“贱妾?你何贱之有?”敏看着她,“张雪,为何是雪?”
“乾符二年,阿娘在正月初一生下了我,因那时天降瑞雪,故取名为雪。”张婕妤笑着说。
“如梦常常念叨你,听她说你还有小字,这宫中的女人可没有几个有小字的。”敏笑着。
“只因自己觉得与寒冬有缘,便取小字寻冬。”
“你过来。”敏招徕张婕妤,命她坐在他身旁。
“是。”张婕妤正襟危坐。
“好。”敏说着说着便醉倒在她的肩上。
“至尊你醉了。”
张婕妤无力将他推开,也无意将他推开。
两个人便这样头靠着头,头倚着肩,头靠头,头倚肩,十指相扣。
回来时,守一见他们俩已熟睡,便轻轻将酒放到了案上,轻轻合上了门。
晓声隆隆催转日,敏醒了,张婕妤也醒了。
“张婕妤?”敏有些迷糊。
“是。”
“你?”
“在。”
守一匆匆递上醒酒汤药,急忙解释道:“至尊醉后颠倒,多亏婕妤照料。”
“多谢。”
“妾惶恐。”
“我们便是朋友了。”
看来敏的醉意还未全消。
“这,是。”
在甘露殿一起用了早膳,敏便让守一送张婕妤回了相思殿。
这一风声在宫中传遍了,当然,德妃也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