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恨一个人，恨到想不起任何自己和他的温情。

宁轩昱，你到底比我狠。

马车缓缓朝沈府而去，可没想到往日敞开的府门此刻紧闭，唯有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口。

见沈怀慕下了马车，走过来行了个礼：“老夫人说沈家无女，少爷还是将人送去该去的地方吧。”

说着，老嬷嬷望向了路边另一辆马车。

沈延风一愣，正要说些什么。

沈怀慕却先一步开了口：“哥，我想报复宁轩昱，可我不想连累沈家。”

她知道沈家不敢得罪慕丞相，如今撇清关系才是对沈家最大的保护。

“怀慕……”沈延风欲言又止。

沈怀慕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以前我总是跟在你身后，现在轮到我走前头了。”

说完，她放开了沈延风的手，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车帘被掀开，慕丞相走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的沈怀慕，沧桑的目光渐亮：“瑶瑶，爹终于找到你了……”

夕阳西下。

宁轩昱回了府，他望向落玉斋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后迈开了腿。

往日这个时候房里本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漆黑。

他心一沉，蹙着眉进了屋子。

空寂中，烛台下的纸格外显眼。

宁轩昱愣了瞬，上前拿起一看，“休书”两字如铁水泼进他的眼中，灼起一片红意。

他转步朝衣柜走去，沈怀慕的衣物和首饰全都不见了。

宁轩昱面色骤沉，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这时，小厮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闻言，宁轩昱压下情绪：“我知道了。”

烛火摇曳。

前厅安静，只有宁母纂动佛珠的声音。

宁轩昱看着她：“要我娶丞相千金？”

宁母点头：“当年两家曾有婚约，因着丞相女儿走失而作罢，如今千金被找回，这婚约自该履行。”

她停顿了下，将佛珠褪回腕上：“沈家日渐式微，那沈怀慕自己走了也算识相，再者烟儿虽好，但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宁家总得要个品行贤良的人做主母。”

闻言，宁轩昱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掌心那张薄纸却提醒着自己的顾虑是自作多情。

沈怀慕能放手，他又何必有所顾虑。

思至此，宁轩昱开了口：“好，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