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地捡着蝉蜕,他吐掉嘴里的茅草根:“老老实实帮我捡蝉壳,等我开心了,给你分钱。”
林强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朱伟光一分钱都没有!穷光蛋。”
“林强,我们都是半斤八两,你说你身上是不是最多只有一毛钱?”朱伟光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林强上辈子最喜欢做别人的狗腿子,这也是他昨天不想理他的原因。
不过,自己知道他的把柄,让他来做免费劳动力也不错。
不等林强反驳,朱伟光又说:“从后天起我就不是穷光蛋了,可是强子,我不给你钱,你就只有一毛钱。”
林强听着,越捡蝉蜕越憋屈。这丑陋的空壳,又薄又易碎,捡一千只也只有一斤的样子。
他暗自嘀咕:“这家伙什么时候比我还会吹牛了?”
在李燕芳离开连山到东光去打工的第二天,朱伟光用借来的尿素编制袋装上蝉蜕,那编织袋不知道被用了多久,字都洗得发白了。
他将编织袋放在背篓里,又牵着牛出去了,走之前还告诉朱兴国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你妈出去了,我也管不了你。饭给你留着。”大部分时间朱兴国是一个很沉默的人,不善与人打交道,只是默默地干着农活。
可是他也会出去打建筑,跟别人挤在集装箱改装的房子里,只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早些买上房子,娶一个媳妇儿。
朱伟光觉得在自己三十岁前性格也与朱兴国有些相似,沉闷,不爱惹麻烦,只是一味的工作,至于是为了什么,可能就是为了活着吧。
想到这里,朱伟光出声宽慰朱兴国,说:“爸,你相信我,我是有正事要干。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朱兴国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荒坡上,朱伟光又让林强给自己看牛:“强子,我就要用你说的丑玩意儿去换钱了,你给我把牛看着啊。”
不止林强,另外六个人也都看了过来。他们打量着朱伟光旧得发黄的白T恤,黑短裤下露出结实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破鞋,鞋皮都已经开始掉落了。
这副模样,但凡他有半点笑意,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开玩笑,可是他的面色又那么认真,分明不是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