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锦衣卫指挥使这位子倒是值得一争，但我们华家历来明哲保身，从不参与党派之争，若是接受了郕王的邀请，岂不是摆明站队了？”

华弘善叹了口气：“自姝儿嫁进郕王府起，即便我们华家再明哲保身，在外人看来，华家和郕王，也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哪还有什么站队一说。”

说到这，华正阳忽地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就来气，姝儿那般天仙似的人物，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嫁给他真是……”

“阳儿！”华弘善难得呵斥道，“这婚事是先皇定的，莫要祸从口出，被人抓了把柄！”

华正阳心下一震，连忙住嘴。

华弘善拍了拍儿子肩膀，语重心长道：“天家的事，不可多议，这就是姝儿的命。明日朝堂之上，你且相机行事，若是真如他所说，有万全之策，你便应下这事；若是形势不对，你万不可贪图权势，惹来大祸。”

“儿子明白了。”华正阳郑重点头，又恭敬告退。

待华正阳离开书房，华弘善和蔼的神色忽地变得狠辣起来。

他拿起那支先帝御赐的子玉狼毫笔，行墨如行云流水，不消片刻便写好一封书信。

小心翼翼装进竹筒，又仔细烤上火漆。

他走到门口，自怀中掏出一枚森然的骨哨，轻轻一吹。

细长的哨声瞬间划破夜空。

“大人有何吩咐？”暗处，悄无声息出现一个黑衣人，垂首恭敬立于华弘善身前，可周身气息却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若是不出声，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华弘善瞥他一眼，将手中竹筒交出去：“送去东厂，不得有误。”

“是。”

不过眨眼功夫，那黑衣人便几起几落消失在夜色中。

华弘善抬头望了望，树上的叶子有些泛黄了，在秋风中摇摇欲坠，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卧室，轻轻拍醒熟睡的妻子：“夫人，夫人……”

金氏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应着：“老爷，不再睡会？”

“不睡了，夫人，要劳烦你去趟宫里。”

“现在？”金氏一个激灵醒了神，这大晚上进宫，要见的便只有太后了！

“你去，就说，我儿正阳，意欲上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