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两位王府里的老嬷嬷上前，一人蹲洛樨一边。第一巴掌下来的时候，洛樨就被扇得晕头转向。一连几巴掌下来，她发丝散乱不堪，两边脸肿得老高，嘴角也破了渗出了血丝。

沛青哭得十分凄厉。

“啐。”洛樨若无其事地吐了一口污血，声弱气喘道，“莫哭，哭丧的话，还早了点……”

整整四十巴掌下来，洛樨都已经无法清晰地思考了，趴在地上沛青唤了她很久她才勉强地应了一声。

顾泽冷眼看着这一切，还不解气，又清冷道：“宁王妃洛氏，凶悍善妒，屡屡迫害南夫人。今以家法伺候，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两名家丁架住了洛樨，准备行刑。沛青被丫鬟拽着，死活不得近身。行刑前，洛樨忽然清醒了过来，抬起头深深地望着顾泽，消瘦尖细的下巴有些扭曲，双颊红肿可怖，唯有剩下那双清透的眼眸，还有些微的光亮，仿佛能够洗净一切污浊和不堪。

她轻轻道：“家法，什么家法？”

顾泽回看着她：“本王就是家法。”

杖责时，一道一道闷闷的木棍声敲打在洛樨的身上，洛樨手指弯曲着死死扣着地面，形容痛苦至极却愣是不叫出一声。

一口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地板上格外夺目，洛樨晕过去前用奄奄一息的声音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从来都不会问我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认定是我的错……真的是你有多爱她就有多恨我么……”

顾泽广袖中的手冷不防抖了一下，他心中一沉，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三十仗还没打完，最终顾泽摆手让停下。洛樨已经连动弹一下都不能，腰背上、屁股上都是模模糊糊的血迹。

沛青扑过去拼命想要抱起洛樨，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眼泪滴滴答答掉进洛樨发丝散乱掩面的眼窝里，良久洛樨才动了动眼。

洛樨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挣扎着自己站起来，每往外走一步，仿佛都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身体没有一个地方不叫嚣着痛。站在门口时，日光把她单薄的身影照得苍凉，她缓缓侧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顾泽，眼中光芒万丈明亮非凡。嘴角习惯性地勾着一抹笑，周身怒气丝毫不比先前顾泽的要少，那种低气压反倒让顾泽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