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针落地上都听得见。

高位上，尚书之子韩沐看着这一幕，肩膀碰了下萧长渊，低声说：“皇上乱点鸳鸯谱，你不管管？”

萧长渊目光扫过殿中跪着的沈秋棠，又落到朝臣中眼露爱慕的卫凌旭身上。

眉心微微蹙紧，却没说话。

韩沐瞧着，再次提醒：“京城无人不知卫凌旭是个酒囊饭袋，空有副俊美皮囊，沈秋棠要是嫁给他，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

萧长渊看了眼他，酒盏放回桌上：“你既然如此热心肠，那此事便交给你了。”

话落，他起身悄声退离。

韩沐坐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暗骂了句狐狸，随后开口替沈秋棠解围。

这件事，最终以皇上吃醉了酒胡言告终。

沈秋棠目送着被宫人搀扶离席的皇上，也没了留下来的意义，转身往棠妙宫回。

却不想刚出大殿，就看到了萧长渊。

冬夜雪未停，洋洋洒洒落下来将他容貌遮掩，瞧不清神情。

想到殿中他的漠视，沈秋棠下意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想避让。

却听背后萧长渊声音冷沉：“公主安好。”

沈秋棠脚步一顿，垂在袖中的手紧攥，强迫自己转回身：“见过王叔。”

萧长渊扫了眼她空无一人的身后：“夜里不安全，我送公主回宫。”

他的话没有半分询问之意，说完，便朝着棠妙宫的方向走去。

沈秋棠凝视着他背影，不知他想做什么，脚步却不可抑制的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两相沉默。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沈秋棠目光从身前萧长渊的身上，慢慢落到雪地里他的脚印上。

她不由想起，前十年自己最爱的便是冬日。

因为每到这时雪落满城，她便能跟着地上的脚印，一步一步寻到萧长渊的踪迹。

鬼使神差的，沈秋棠提起裙摆，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每一步都落在萧长渊刚留下的脚印上。

好像这样，他们便能回到从前。

可没过多久，额头撞上冷硬的后背。

沈秋棠后退了步才站稳。

而萧长渊瞧着她微红的额头，眉心微皱：“三年不见，公主没有半分长进，连路都走不好。”

沈秋棠哑然，不知该如何辩驳。

萧长渊也没等她回，继续说：“棠妙宫到了，公主早些休息，留京这些日子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