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上上下下的兵，全是她爹的。

顾家历代都是将门，不如世家那般规矩严谨，偶尔平远侯会带一些武将到家里来做客，一来二去就得以见过顾绾歌这位侯府嫡女也不奇怪。

顾绾歌抬脚跨进那朱门漆槛时，闻讯从内院出来的楚氏和莹儿，匆匆一至前院，正好看见顾绾歌不紧不慢、步态悠悠地走了进来。

她那一身血衣，衬得那肤色白皙，眼神枯寂无波，直勾勾地盯在莹儿的身上，让莹儿瞬时面色发白，直往楚氏身后躲。

楚氏见到这样形容的顾绾歌，亦是一脸惊骇之色。

可只需一眼，顾绾歌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对面站着的就是莹儿呢。

她如今还是少女时便楚楚动人，后来进了大晋皇宫，更是妩媚多姿。

她的这副皮囊之下，保藏着怎样一颗祸心，顾绾歌怎么能够忘呢。

顾绾歌觉得这冬日里十分素寒，却偏偏骨子里的血，怒昂沸腾。

顾绾歌深吁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掸了掸衣角，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道：“我又不是鬼，莹儿妹妹不用怕。”

莹儿小心翼翼道：“姐姐身上好多血……”

“这是别人的血。”

楚氏这才开口勉力笑问：“绾儿不是在寺里养病么，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病养好了，自然就回来了。”顾绾歌也不急着与楚氏摊牌。

她一边命人把冬凝带回院里去安顿，一边请送她回来的将领进堂喝茶，将领道了一声不用，又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离开了。

平远侯来信说这两日就会回来，这个时候顾绾歌也回来了，楚氏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叫人小心伺候着。

母女俩一直心神不宁。

不知道顾绾歌是如何逃出来的？

那群土匪有没有说出什么？

顾绾歌知道了什么？

会不会跟平远侯告状？

……

顾绾歌居住在云落苑，院子里下人无几，十分简单，但比山中寺庙里要好得多。

冬凝不敢相信，她们竟然真的回到侯府里来了，等她缓过劲儿来了，就开始照顾顾绾歌的起居，一个劲地抹泪自责自己没用。

顾绾歌不听她絮絮叨叨，便让她讲一讲自己之前在侯府里的生活。

家中主持中馈的是楚氏，楚氏和莹儿生活过得当然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