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我成年后搬家数次,每次都扔掉一大堆旧物,但此时此地要找到这桩悬案的答案,我才庆幸父母一直保存我小时候的记忆。
应付完父母的日常追问,饮下一大碗猪肚鸡汤,我终于被自由释放,得以进入原来卧室。
找到了,同学录里夹着一张毕业合照,年代久远,我们穿过时的蓝白校服,端坐首排的老师们服饰老派,现在看来已一眼识出年代感。
我当时是齐耳短发,干净利落的男仔头,在学校里似有不成文规矩,成绩越好的女同学头发越短,显得心思全部扑在学习上,那些将刘海打理得整齐美丽的女同学们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少女,平均拥有两名校外男友,书包里藏着五颜六色指甲油。
杨思站在最后一排角落,站得笔直,宽阔肩膀向下沉,显得脖颈格外细长,寂寂地看向镜头。
因为照片年代久远,加上近大远小的原理,他的五官被压缩得几乎模糊不可见,但任何青春期少女都拥有不凡的直觉,能在这样一张数十人的大合影中一眼看见他,指着比指甲盖还小的他的脸问,”哎,他是不是你们班班草啊?”
何止,他还成绩优异,人缘颇好,听上去像是令人嫉妒的天之骄子。
可是,他去世了。
所以那些在学生时代闪闪发光的特质,令诸多同学艳羡不已的优点,原来都渺小得不值一提么。
在这场长跑中,你率先退出了比赛,无论你起跑多么潇洒有力,终点都不会再有你的名字了。
我放下毕业合照,被一种虚无击中。
漫无目的地环顾了一圈四周,我终于划开手机。”
唐露,你还记得杨思吗?
他好像最近过世了。”
唐露是我高中最熟稔的女同学,上下学形影不离,高考后我们填报了天南地北的两所大学,友情中断了一阵子,后来回到本市,才又重新联络上。
近几年因为忙于结婚生子,彼此关系又淡下来,成年人之间的友谊相当难搞,需要费时费力的经营。
过了一会儿,手机连续震动了几次,屏幕上发来对方不可思议的问号和感叹号。
她回复,”天哪,我记得他,怎么会?
你怎么知道的?”
我顿了顿,决定先不透露与伊莎贝尔黄有关的一系列麻烦事,略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