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浑浑噩噩每天不是在恶梦中惊醒，就是在噩梦中睡熟，饿了就抓爬在臭水沟捞漂在上面的垃圾吃。

慕容凤不知道自己这样过了多少天，她的耳朵终于不再听到关于晋国皇帝和他那位皇后的消息，她以为自己也能像换了一具身体般可以换个生活重新活着，可是那些噩梦却像空气般无缝不入，像是噬骨的蚂蚁在她的身体里游/走。

慕容凤是在一个小桥底下的一个洞里宿着，自睁眼那天她就是在这个只能容得她缩着身子躺在里面的土洞里，过了几天有一条三只腿的流浪狗，在臭水沟那扒拉完吃的东西，晚上就和她挤在了一起，大概是觉着她的身体暖和，毕竟是冬天，就算身上长毛，也会觉得冷。一人一狗，就是在这小洞里过完了整个冬天。

慕容凤不说话，狗腿子也不叫，大年夜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洞里面人和狗牙齿冷的咯吱吱打颤。

日子就这样过着，或许都不算日子。

慕容凤下不了狠心一头撞死，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只能这般半死不活的吊着，期待着或许哪一天睡着的时候就不用再醒来。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外面的鞭炮声已尽，隐隐的有人们厮打喧哗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越来越高，凄厉如狼嚎鬼叫般，她以为是在梦中，只放任自己的五官去游荡。

咚！似乎有什么从桥上掉在水里的声音，狗腿子听到了响动，有了先见之明，立马将自己的三条腿使劲的往她怀里挤，怕有人将它踩到。

慕容凤没有感觉到狗腿子的忧患，她陷入了梦魇中。

父亲满脸狰狞的跑向她，一会哭一会笑，还有元清，元清的手缓缓伸进她的心脏，他笑的云淡风轻，他的嘴唇在蠕动，他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他在说什么呢？慕容凤努力的想看清他在说什么，可是红色的血化作雾压向她，呼吸快要窒息，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无法预见，只有摆不掉甩不开的血，一层一层的将慕容凤包裹。

眼睛在下一刻睁开，有一只手压在慕容凤的嘴上，大概是觉察到她睁开了眼睛，那人的手劲加重，慕容凤差点就被这手捂得晕过去了，怎么会有人？难道又死了换地了吗？身体下意识的要去挣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