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一场雨接连下了几日,将京都里里外外都润了个透。
无月的夜,街上早就没有了什么人。
谁都知道,这天下不太平,出了个祸国惑君的妖孽。
春晚紫藤开,沿街的青砖墙边悄悄垂了几缕紫藤,借了温凉雨水绽了一串儿紫彤彤的花苞。
青石板的街面上正湿滑,因着一场雨,街上早就没有什么人,只王五深一脚浅一脚,步履匆匆。
无他,只因顺天府大牢新关进来了一个女人,而他今日赶着去当值。
牢里那女人不比一般,是宫里来的。
说蟾蜍可能没人知道是谁,若说嫦妃,那便是无人不知了。嫦妃得尽圣宠是路人皆知的事。听闻那说一不二果敢狠戾的王连上朝都要将她抱在膝上。
可,一代帝王,心怀天下的人,怎能让一个女人轻易祸乱了江山。
如今这祸国惑君的东西就被关在顺天府大牢里。
深夜,顺天府大牢,送嫦妃来的魏公公看着跪了一地的狱卒,轻咳一声,随后又压低了嗓音,瞥了一眼落下的明黄帷帐,开始细声细气交代一众。
“好奇害死猫,这关进来的啊,不偏不倚,是个能惑人的妖孽。你们最好都老实点,小心被那东西摄了心神,丢了小命。”
顺天府专门挑了几个人,日夜不休轮番看管那女人,这其中就有王五。
牢外雨声淅沥,几口酒下腹,王五看着那帷帐出神。这女人着实奇怪,自来了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句话也不说。
长夜静谧,甚至连她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王五还记得,那女人被魏公公带到牢里的时候,明黄面纱遮面,身上着长单衣一件,窈窕身躯被一层布料掩着,若隐若一现副身子甚是惹眼。
又是刚从皇帝龙床上下来的女人谁都想将她看个清楚,看看这皇帝的女人究竟是何种姿色。
奈何,她一入牢,一副明黄的帷帐便随之落下,将整个牢房连同她一起挡了个严严实实。
王五盯着那抹明黄色,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狠狠咽了。粗劣的酒水,辣喉烧心。
空气被雨润的湿黏黏,透着牢里的泥土腥咸。半壶酒在胃里翻滚,怂恿叫嚣着什么。
一个念头于脑中反复盘旋。
那帷帐里的,可是龙床上下来的女人------
这所谓的祸国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