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支起身子，虽然还是觉得浑身软绵无力，可是却也已经好了许多。

“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太监，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对朕下毒？”

虽然此刻身体虚弱，但是不得不说，也很有帝王威势。

那小太监被发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可是……自己在宫外的家人总还得有活路才行。

于是方才面上还是一脸懦弱惶恐的小太监，这会儿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就是要杀你，你这个狗皇帝！我们村里招了灾，你凭什么不救！”

小太监满目悲戚，像是在诉说命运不公：“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进宫当太监，当一个去根之人！”

就听着这话，好像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心中不忿而已。

裘听月在一边听着却觉得可怜又可笑。

宫中的太监，大多数都是幼时进宫。

看如今这小太监的年纪，早已是半大小子，若是当真对皇帝不满，又何至于过了这许多年才动手呢？

更何况，这小太监已经能够近身服侍皇帝，在宫中必定也是不可小觑之人，左右已经是个废人，又何必为了之前的不甘和执念，毁了自己的远大前程呢？

她一个现代人能够想到这许多，这些个土生土长长在宫廷的古代人，自然也能够想得更多。

皇帝微微咳嗽两声，倚靠在软枕上，目光沉沉，喜怒不形于色。

“如此说来，是朕！治国不够清明，策略不够长远，来日史书之上必定不可能留下清明之誉了？”

那小太监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略微一顿，脸上的恨意夹杂了几分恐惧，动作忽然又大起来。

言语激烈，神色狰狞，挣扎的力度也毫不含糊。

可是在这满殿的人精眼中看起来，却像是单薄的一捅就破的皮影戏。

“你这人说话当真好笑。”

裘听月实在有些听不下去，那小太监的车轱辘话，微微上前一步：“谁不知道当今陛下爱民如子？百姓受了天灾，人祸陛下也寝食不安！休的在这儿信口胡沁！”

说着也不嫌那小太监脏污，略微蹲下，素白纤长的手指狠狠地掐住他的脖颈，华丽的衣料配合着这样的场面，自有一种艳丽的诡谲。

“你这么一个劲儿的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不过是为了保你身后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