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眼神夹杂着失望：“我以为你善良温厚，却不想心肠如此不堪。”

一字一句，恍如钢刀刺进苏意卿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望着眼前的男人，她除了无奈便是悲凉。

“你记得烟儿小产，那你可还记得我坠湖小产，记得我们的孩子？”

谢楚河河默，眼中闪过抹难色。

苏意卿怅然一笑，红花随着她的起身落了一地：“你纵横沙场多年，却始终看不透深府中是非。”

谢楚河紧蹙眉：“我只知你害烟儿在先。”

苏意卿不言。

然她淡漠的表情挑起了谢楚河的怒意：“我待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还不知足，早知道你是这等毒妇，我就不该让你进谢家的门！”

这话犹如巨山，压红了苏意卿的双眼：“你违背当初誓言，又害我失去两个孩子，就没想过子嗣断绝就是你的报应？”

“放肆！”

灼热的疼痛在苏意卿脸颊炸开，她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盛怒的谢楚河。

这一巴掌，似是将两人所剩无几的情意全部打散。

谢楚河攥紧了拳，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去。

“如今我才明白，我最恨的人不是烟儿，是你。”

听见苏意卿的话，他步伐顿了瞬，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炭火将熄，寒意慢慢渗进房间的每个角落。

苏意卿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抚着鬓角的银丝，苦涩一笑。

她才二十二岁，竟有白发了。

曾经那明艳如春的少女，如今也憔悴得只剩满脸倦容。

良久，苏意卿将早已写好的和离书压在珠钗下，朝一旁红着眼的晓春说：“替我梳妆。”

她来时风光，离开也得体面。

一炷香后，苏意卿梳妆好，让晓春去端药后将长命锁收好便离开将军府。

见她出府，府门小厮并未阻拦。

对此，她只有满心酸苦，更加想逃离这里。

飞雪漫漫，凛风似刃。

“咳咳咳……”

胸膛的震痛让苏意卿停住脚。

刺眼的鲜红落在银白上，犹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苏意卿凝着漫天雪絮，泪水涌出眼眶。

天大地大，可她哪里又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面色渐白，意识也被浪头般的晕眩拍打着。

“嘭”的一声闷响，苏意卿轰然倒地。

雪片片落下，逐渐掩盖了那瘦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