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硕白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笼罩上层冷光。

望着这样的他，白芷怔楞了好久，才回神单膝跪地：“主子。”

萧瑾瑜看着她脸上丑恶的面具，眸底晦暗不明。

片刻，他移开眼，扫过这冷宫：“此处冷寂破败，你跟了朕十二年从未这般委屈过。”

白芷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紧接着，就听萧瑾瑜问：“一夜过去，如今你可知晓自己的错了？”

白芷默了片刻，缓缓抬头看向他：“敢问主子，白芷错在何处？”

萧瑾瑜脸色刹那冷沉：“大婚以来，你几次抗命，以下犯上！难道还要朕一一细数给你？！”

掩在面具后的眼滚烫，泛着红。

白芷隐忍着泪意，字字艰涩：“那主子您明知沈家夫妇乃我双亲，却瞒我多年，命我去斩杀……白芷抗命，有何错？”

萧瑾瑜眉眼间蕴满怒意：“抗命便是错！”

闻言，白芷只觉心被捅出了个窟窿。

静静看了萧瑾瑜半晌，她说：“但白芷……不悔。”

“冥顽不化！”萧瑾瑜彻底被激怒，“白芷，朕这些年当真是骄纵了你，让你变得这般不知进退。”

“让人生厌！”

说完，他甩袖而去。

殿门砸在门柱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白芷阖上眼，没让眼泪滑下。

他终是……厌了她。

萧瑾瑜离开之后，冷宫就更静了，静到死寂。

白芷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天空的冷月。

项南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

他扫过桌上早已冷透，却分毫未动的饭菜，皱眉走到白芷身边。

“为何不吃饭？”

白芷垂下眼睫：“吃不下。”

她脸上的面具可怖，但莫名的，项南却心生几分心疼。

静默间，只听白芷淡淡出声：“项南，我想去见见我爹娘。”

项南愣了瞬：“沈家夫妇已死，你如何见？！”

“人死了，总有墓冢。”白芷抬起无神双眸，嗓音微哑。

“没有。”

迎着白芷呆愣的视线，项南有些不忍，却还是说，“沈府七十七口人皆葬于火海，尸骨无存。”

白芷身形一晃，手指紧抠住门框，才得以维持住身子。

“是……他的命令吗？”

项南目光闪烁了一瞬：“是。”

活着时，她未能与父母相认得见。

本以为如今还有机会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