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听宁言提起小时候，眼神里不觉多了几分异样情愫。

无言间，一顿饭已用完。

穆子澈没想到宁言又端来一叠龙须酥。

小时候他痴迷人间的龙须酥，可问妖仆多要一些，就被父亲呵斥：“这等甜腻玩意儿，你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贪恋！”

此后他再没有吃过龙须酥，宫殿里的人以为他厌恶，所以从不备着。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吃到龙须酥。

他竟觉得有片刻回到了童年时期，更让他想到了曾给他带过龙须酥的之之。

应该是太久没吃，才觉得味道如此相像，穆子澈这么告诉自己。

见他眉梢眼角透着愉悦，宁言下意识道：“好吃的话你就多吃些，以后想吃我都给你做。”

可刚说完，脸色便僵住。

以后……

她还有多少以后呢。

穆子澈看宁言慢慢敛起笑容，心里也莫名有些烦闷，却没有说什么。

妖仆收拾好内殿后，宁言也没有离开。

她跑到殿外，在树上扎了个秋千。

宁言丝毫没注意穆子澈的神情，自顾自呢喃：“小时候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当了真，但是还没有学会飞，没想到第二天你给我扎了秋千，你说你虽然我抓不它们，但是能让我离它们更近些。”

说到这儿，她笑了起来：“你说秋千荡得越高，我就离星星越近。”

风将她的碎碎念吹进穆子澈耳中，拨动着他心底的弦。

宁言坐到扎好的秋千上，转头看着他：“可以帮我推秋千吗？”

穆子澈本想拒绝，可双腿像不受控制似的走了过去。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肩，摸到一片突兀的骨头。

她又瘦了。

衣衫飘动，秀发飞扬，他竟觉得下一刻她就要飞远了……

出神间，穆子澈听见宁言的轻咳声。

他扣住那单薄的肩膀，沉声道：“你先回去吧。”

宁言心一紧“不是说好不赶我走吗?”

穆子澈抿抿唇：“天寒。”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殿内。

宁言坐在秋千上，怔愣的脸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穆子澈是在担心她吗？

换做以前，他断不会说这种话。

想到这些，宁言顿觉周身的寒意都消散了许多。

谁知翌日，她刚换好衣裳，便听到外头有妖仆大喊：“不好啦，抱月殿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