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然没问题。

但这个恢复期可长可短，乔漪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三年前，乔漪有足够的耐心，也有异于常人的毅力，坚持复健。

三年后……

她想到二千万的欠债，心里倏然涌起了一股冲动，然而没等她琢磨明白，就看到了在一旁自顾自的乔楠。

小小的瘦弱的乔楠手中握着几块拼图，虽然没有表情一言不发，可是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顾家母子所说的智障，甚至他可能比普通小孩还要聪明。

内心涌现的酸涩击溃了乔漪的冲动，她下意识摸着手腕上留下来的那道痕迹……

这时，走廊外面又响起窸窣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落在了乔漪的耳畔。

乔漪稍显紧张地收敛了情绪，在顾南致眼里，不亚于浑身炸毛的小刺猬。

明明紧绷到蜷缩起来，却强行故作淡定，露出那副坚强的让人倒胃口的模样。

顾南致拧着眉，语气恶劣，“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用不到你来操心，不管如何，在旁人眼里，乔楠都是我顾家的种，我答应过我爸，不会亏待你们，至于别的，就算了吧。“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顾南致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乔漪觉得可笑。

可她笑不出来，向来生动又鲜美的小脸上，寡淡的苍白，苍白的冷漠。

“顾南致，你走吧。”

她没有抬头，自然也没瞧见顾南致眼底的晦暗、难堪、愤怒等情绪。

“过几天我接你们母子出院。”

乔漪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涩涩的眼睛里终于淌出了一滴、两滴泪水。

再多就没了，顾南致不值得她哭，而她认识的那个阳光洒脱的顾南致，早在她乔家破产那天，便置身事外了。

走廊外，薄靳修瞧着顾南致略显狼狈的身影渐行渐远，蓦地，抬眸看向天花板的灯光。

灯光很暗，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也容易滋生些阴翳难言的情绪。

薄靳修扯了扯唇角，看向并未关紧的房门，依稀瞧得见房间里晃动的，三年前赋予了他一片地狱的人影。

他们离婚后，他甚至特意等待了一段时间，因为她会来找自己道歉，可是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地又结婚了，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或许是报应，那个孩子看上去并不像是个正常人。

他是谁……